“他来找我作甚?”王忠脸上闪过一丝疑色,却没有去纠结,脸上情绪转瞬间便被一股烦躁所取代。
“我该做的也都替你做了,你还嫌给我惹得麻烦不够多吗,这种时候跑来找我。”王忠心头颇有些恼火,狠狠暗骂道,秉着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原则,没有过多迟疑,挥手道:“让他回去,不见!”
“是,小的这就去轰他走。”那名杂役弟子佝偻着腰,应了一声。
而后将手里攥着的小瓷瓶递了上去,说道:“这是黄裳让我转交给您的。”
言罢,便退了下去。
王忠接过瓷瓶之后,顺手打开一瞅,原本烦躁不已的情绪瞬间有了些变化,赶忙喝止住那名杂役弟子。
“等等,你先回来。”
杂役弟子闻声止步,掉转过头去听后吩咐。
“这东西是黄裳亲手交给你的?”王忠满一脸难以置信,重复问及。
杂役弟子躬身低头应了一声‘是’,王忠脸上神情变化的更为明显了,极为惊骇,又有些激动。
“去,让他进来。”
杂役弟子不晓得王忠摇摆不定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也没资格去问,依言照办便是。
杨素也糊涂了,但他知道此时会见黄裳绝无好处,提醒道,“师尊,这时候见他,恐会惹火烧身啊。”
王忠没解释,只将手里的瓷瓶递了过去。
杨素满头雾水的打开瓷瓶,本以为黄裳又是打算拿丹药行贿,因此去掉软塞之后,习惯性的就将鼻子凑了上去,眼角余光顿时瞥见瓶中那一抹深蓝,随即一股让他心悸的寒意冲入了鼻腔之中,眨眼之间,鼻孔周围便结了一层寒霜,疼得好像刀刮一样,他惊骇不已,险些将瓶子摔掉,这里面竟然装的是寒漓精魄!
而且精纯到了极点,活性异常惊人,先前他鼻子凑得再近一些,估计小命都玩完了。
“你作死啊!”王忠瞅见杨素先前那举动,吓了一跳,抬手一巴掌抽在他后脑上,将他拍了一趔趄。
杨素像是惊魂未定,一脸惊骇,脑子没转过弯来,明知故问道,“这是寒漓精魄?”
“不然呢?”王忠没好气瞪了他一眼。
杨素是他的关门弟子,自然是对其寄予了厚望,只是这小兔崽子做事老不长心眼。
“不可能啊!我将寒漓灵液给他送去这才几天?我算算啊……”杨素满脸不可思议,掰着指头一数,情绪更加激动,“五天,就五天,他怎么可能提炼出这么多寒漓精魄来,而且纯度如此之高?”
“黄裳制造出的奇迹还少了么?”王忠心情稍稍有些好转。
本以为黄裳许诺已是镜花水月,没想到他短短几天便提炼出了寒漓精魄,就算接下来他还是难逃一死,至少收到了一部分回报,不至于竹篮打水一场空,只是不知这份回报究竟有多少,但绝不止于此。
这一瓶寒漓精魄只是敲门砖,黄裳手中应该还有存货。
越想王忠便越激动,这才不顾惹火烧身的风险于此时会见黄裳。
不过一会儿,杂役弟子领着黄裳走进了厅堂中。
看着最近已快被流言淹没的黄裳,王忠微微有些惊讶,他似乎看起来一点不着急,举止从容,不像是故作镇定,一个人就算城府再深,总不可能在大难临头前还依然无动于衷,因此黄裳在王忠眼里不由变得高深莫测起来,这种时候,还能处之泰然,不是心性妖孽,就是胸有成竹,不论是哪种,都不简单。
在加上黄裳之前奉上的那瓶寒漓精魄,他此时颇不忍心看着黄裳就如此夭折。
撇开黄裳太能惹事这点不谈,黄裳这后辈他还是很喜欢的,甚至有些欣赏。
于是在他坐下之后,不待说明来意,王忠便出于好意,开口劝说道:“黄裳,你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也很聪明,但为何不会审时度势呢?非要事事做绝,占尽上风,你已是激怒陈渐青了,你知道吗?”
黄裳接过杂役弟子递来的茶水,没有开口,只点了点头,容王忠把话说完。
“那些流言想必你也听到了,就算我替你瞒着,可陈渐青决意置你于死地,那件事情你做的再干净也是没用,听我一句劝,趁着陈渐青还没彻底对你下死手,你去跟他道个歉,想必他不会因为一个曾旷与你死磕到底,别放不下颜面,经得起一时之辱,我想你迟早会有一鸣惊人的一天!”
这番话絮絮叨叨的说完,黄裳杯中茶水已饮尽一半,放杯,说道:“多谢师叔提醒,只是有些事情您不在局中,您不明白,不是我事事做绝占尽上风,我开始一直在忍让、妥协,希望求得共赢,但后来我发现,陈渐青决意置我于死地,不是因为曾旷一事将他激怒,他才要杀我,所以,道歉有意义吗?”
“为何,难道你和他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王忠很想不通。
“这倒不是,只是因为我挡了他的道。”
这番话让王忠愈发不能理解,于是黄裳与他解释道:“其实一开始我也不明白,以为陈渐青只是收了曾旷的好处才与我做对,可后来我捋夺了曾旷的一切,又将他撵到寒霜岭,陈渐青还未对他死心,不惜请沈云清出面替他说清,当时我便明白了,曾旷其实是他手里的一枚棋子,而且是很重要的一枚棋子。”
“棋子?”王忠咀嚼着这词,突然明悟,心头不由泛起阵阵寒意。
“我跟曾旷势如水火,所以这事没有任何转圜余地,不是他死就是我亡,因此之前行事未与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