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门功法起源于于上古气宗,是一门修炼肉身的功夫,修炼至极境,有滴血重生、粉碎虚空之力,而且一切力量皆从血肉之中衍生,不似修炼道术需要借法于天地,因此你资质再差也没关系,哪怕玄关紧锁一窍不通。”
黄裳并未被穷蝉描述的这门功法所吸引,虽然听起来这门功法似乎十分适合他。
但从头到尾他就听进去四个字——上古气宗。
察觉到黄裳反应不对,穷蝉略有疑惑,停顿问道:“怎么?”
“你是打算让我修炼魔宗功法吗?”黄裳早知穷蝉来历诡异,想不到他竟然与魔宗有所牵连。
“什么魔宗?你是说幽冥魔族?气宗功法虽然和幽冥魔族的血肉衍生有诸多相似之处,甚至也有借鉴的地方,但也不能将之划为一类,开创气宗的可是道宗几位真人。”这回轮到穷蝉犯糊涂了,明显不知黄裳在说什么。
黄裳当然知道开创气宗的玄天魔君原本是道宗之人,而很长一段时间,气宗一直都是道宗的分支,其地位和当今的符箓派和丹鼎派相似,但万余年前,气宗与道宗决裂,被九大祖庭斥为异类,称之为魔,一场浩劫由此引发。
那一战如何惨烈只言片语已难做形容,气宗之人的尸骸铺满大地,鲜血汇成汪洋,沸腾不止,道宗亦受重创,无数元神毁灭,怨念难消,竟然形成笼罩天穹的夜幕,万里流洲分崩离析,成了沧流海域中数千座荒无人烟的孤岛。
而炎洲地脉断裂,熔岩涌上地表,终年酷暑,犹如炼狱,好好一仙灵之州,如今沦为妖窟。
长洲南域如今还有一处可容纳数十万人的仙城遗迹,可见上古繁华,而今却只剩袖珍门派十余个,修士总数恐怕也不过几千人,可见那一场浩劫遗祸之惨,在那一战过后,气宗覆灭,随后万余年中,残存余孽仍被道宗严酷镇压。
至今气宗二字仍然是修行界的一个禁忌,被人提起也只能用‘魔宗’二字代替。
显然穷蝉所处的年代太过久远,对修行界近万年间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认知还停留在气宗、道宗同属一家的时代。
黄裳将自己所知的历史草草讲述一遍,穷蝉的脸色变得相当精彩,仿佛他所讲的是一个很有趣的故事。
“气宗始祖何时成了玄天那头老鳖?它不过是九幽座下一护法而已,这是要置气宗三位玄祖于何地?哈哈哈……历史这东西还真是一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啊,笑煞老夫!”穷蝉自言自语,又跟那笑的不能自持,听的黄裳却是一头雾水,什么九幽坐下一护法,能止小儿夜哭的玄天魔君怎么又成了一头老鳖,气宗三位玄祖又是什么玩意,史书上从未有过这些记载。
然而黄裳也没有追问,这些事情都已经太过久远,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实在不想浪费精力去琢磨。
大概是笑累了,穷蝉神色变得认真起来,语气凝重的说道:“听你所言,气宗如今受道宗严酷镇压,但凡与之有牵连者似乎都落不到什么好下场,因此修炼这门功法可能会给你带来大祸,所以你考虑清楚了,到底要不要修炼。”
“我在书上看到,魔宗功法损天道以全自身,是逆天而行,说白了就是无休止的掠夺,用以强化自身,修行所需资源恐怕是道术的几倍之多,然而如今我连饭食都没着落,也能修炼出名堂吗?”黄裳没有忙着决定,仔细询问相关细节,显得有些谨慎。
“你说的没错,修炼气宗功法的确需要庞大的资源来支撑,一餐吃掉一头牛也是常有之事,如今你食不果腹,条件方面十分匮乏,但并不意味着就将你限制死了,你资质虽差,但体质极佳,曾经应该服用了不少灵药,而灵药的药力并未被你完全吸收,有一部分囤积在了体内,这些药力可用气宗呼吸吐纳之法催化,重新利用,足够你消耗一段时间的。”
黄裳有些吃惊,道:“这你都知道?”
“我又不是瞎子,你腰上那一圈五花膘恐怕有两寸厚了吧。”穷蝉略带讥讽的说道。
“如此说来,这魔宗功法还真是为我量身打造的了。”黄裳双眼微阖,思忖片刻,下定决心道:“练吧。”
穷蝉呵呵干笑一声,没有废话,开口念一段经文,一点也不复杂,甚至可以说是言简意赅,不似道家功法大多喜欢故弄玄虚,将修炼法门隐于华丽辞藻之中,须得揣摩半天才能理解,只是一些词汇略显生僻,黄裳无法理解,毕竟是完全不同的修炼体系,不过再穷蝉与他一一解释之后,很快就明白了,照虎画皮将身体团成一个十分古怪的姿势。
手脚分张,匍伏于地,支撑着身体,黄裳觉得自己跟个王八一样,趴在浅水池子里,这感觉别提多别扭了。
若不是穷蝉一脸认真的模样,黄裳真觉得他在拿自己开涮,然而经中记载的修炼方法就是这样。
姿势规范后,黄裳开始引导呼吸,嘴唇开阖,徐徐引气。
初始缓慢,却无停歇,发出毒蛇吐信一样的嘶嘶之声,随之渐渐加快,嘶声越来越明显,也更加的急促,最后胸腔竟然发出轻微震鸣,虽然声音很小,但若伏在他胸前静静倾听,便会发现这震鸣之声犹如暴雨挟裹风雷而至。
黄裳只觉自己胸腔快变成了一个无底洞,背都弓了起来,然而还有余力往里吸气。
这浅水王八一样的姿势丑是丑了一点,但的确有些玄机。
只是整个过程一点也不好受,且不提胸腔快被撕裂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