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的夜,宛如嗜血的死神,挥戈着冷冽镰刀,肆无忌惮的收割着世间一切温度,希望,消失了,绝望,降临了!
凌晨4点,是最接近黎明的时刻,也是最阴暗的时刻,这个时间,对于忙碌中的人们而言,更是沉睡最深的时刻!然而,偏偏是这个时刻,对于村长来说,最为艰难!紧闭的眼皮一阵蠕动过后,猛的睁开,恐惧之色从扩大的瞳孔中一闪而过。
缓缓擦干额头上密密麻麻的冷汗,艰难的支撑起瘦骨嶙嶙的身体,如果此时有人看见他,必然会大吃一惊,短短几天时间,他居然瘦成这副模样,连一向精光四射的眼眸,都显得黯淡无光。
“又来了!”嘟喃过后,他不由苦笑起来,瑟抖的手缓缓掏出香烟,点燃后深深抽了一口,或许是抽的太急,忍不住激烈咳嗽,在死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良久,伴随着咳嗽声静止,神情又恍惚起来。
又是那个梦!原本,做梦也是很寻常的事,可是一连几天都做同样的梦,就变得极不寻常!
梦境里,他又回到召唤笔仙的那晚,其中,最令他毛骨悚然的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脸色发白,目光呆滞,七孔流血,尤其看到主玩者潇风铃换了一副面孔,一袭白衣,一头枯黄而凌乱的长发,以及投向他那双充满怨恨的血红眼睛和微勾起来的诡异微笑,每当梦到这个场景,总是不自觉惊醒!
渐渐,他开始有了莫名其妙的想法,甚至一度在想,自己,在那晚,是不是已经死了!
“嘶!”手一抖,烫到手的烟头无力下坠,笔直掉落在地上,轻滚两下,进入床底下。
苦笑一声,勉强撑着疲惫的身体,极力伸出一只手,顺着烟头滚动的轨迹摸了进去。
有种很怪异的感觉,毛茸茸,很像丝状!什么东西?他的眉头不由微微皱了一下。
黄宝和大多数老年人一样,爱干净,每天都会抽空清洗一下自己的房子,只是这几天身体有恙,没有及时清洗地板,但是在自家床底下出现这些东西,似乎有些不可思议。想到这里,他极力顺着这簇类似丝状的东西往下摸,猛的,手犹如触电般急促回收,眼眸因为极度惊恐的睁大到极限。
刚才那一瞬间,当指尖和那一团冰冷接触时,脑海中不由自主呈现出一个头颅的轮廓。
床下有人?
这个诡异的念头一浮现,他的身体就忍不住颤抖起来,连呼吸声都变得异常微弱。
相继而来,是曾经看过恐怖片中的一个画面,老旧发乌的平房里,一张古香古色的大木床底下,一个脸色无比惨白,没有眼瞳的白衣女鬼静悄悄的躺在床底下,嘴角那抹诡笑仿佛是在嘲笑床上之人的愚昧无知。
咯噔!咯噔!墙壁上的挂钟依旧不快不慢的走动着,只是发出的异响在此刻竟显得异常清晰,这样的噪音,在深夜里,尤其是此刻,无疑是令人心里阵阵发毛。
或许是受到气氛的影响,这一刻,明亮的灯光看在眼里,都变得异常惨白,犹豫了半晌,抖索的手轻轻掀起罩盖床底的床垫,目光闪烁之余,缓缓朝床底阴暗之处探去。
害怕是必然的,然而也是因为害怕,他才更想一探究竟,毕竟他无法想象,真有什么东西躲在床底下,而自己却浑然不知,尤其是这个答案越是没有解开,心理的恐惧感就越是强烈!
灯光顺着掀开的床垫射来进去,霎时间,床下光芒暴起,黑暗被一寸寸驱散吞噬,光芒下,半截熄灭的烟头冷冰冰躺在地上,除此之外,一无所有!
黄宝明显大大松了口气,紧绷的心也彻底放了下来!回想起来,自己都不由感到好笑,看来真的老了,连幻觉都显得那么强烈!捡起烟头,床垫瞬间放了下去,光芒消失之际,空荡的地板上赫然骤现一道阴影,仿佛与生俱来就躺在那里一样。
惊魂过后,疲惫感犹如潮水般铺天盖地袭来,稍微调整一下睡姿,闭上沉重的眼皮,伴随着均匀的呼吸声,他又一次陷入梦乡。
朦胧中,他觉得很冷,真的很冷!寒意一个劲从床底下直冒起来,有种置身于冰河的错觉!这样的感觉,无疑很不舒服,忍不住,由侧躺变成平躺,双手潜意识紧了紧身上厚重的棉被。
就在此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颈部两侧的床垫上渐渐鼓起两个轮廓,随着轮廓越鼓越高,一双手的模样呈现出来,五指轻动,床垫寸寸裂开,灯光下,一双惨白没有血色的枯爪彻底暴露在视线中,轻晃两下,化掌为爪,十根细长乌黑的指甲笔直朝下,闪烁着毛骨悚然的气息,节节推进。
睡梦中的人似乎开始感到不安,紧皱的眉头下,眼皮死命蠕动,伴随着骤起的惊呼,沉重的眼皮终于被扯开了!
光芒中,天花板的墙壁显得格外惨白,就如同他的脸色一般,没有丝毫犹豫,他咻了一声猛的坐起来,惊魂未定的扫向枕边的两旁,一切很正常,没有想象中破开的两个大孔,是梦吗?这一刻,他心里没底了!
红酥手,黄藤酒。
满城春色宫墙柳。
东风恶,欢情薄。
一怀愁绪,几年离索。
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
泪痕红浥鲛绡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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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莫、莫、莫。
一个激灵,黄宝猛的看向那扇紧闭的房门,眼眸中闪过一道深深的惊恐,有人在他家里唱歌?尽管声音细小又空洞,但是依旧一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