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女大骇,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战战兢兢道:“丞相息怒,且听茜女解释,方才见过郡主,郡主知书达理,宽厚仁德,茜女甚是敬佩。之前是茜女欠了考虑,如今才想起,茜女只是一姬妾,郡主是正夫人,丞相已陪同茜女见过郡主,现在又与茜女共餐,实是将郡主冷落,于理不合,故茜女不敢再得寸进尺,还望丞相见谅。”
江璞玉虽心中气愤,但听了她的话,也觉得有理,气焰压下大半,可是难免心中不服,冷声道:“怎么,你一小小的姬妾,难道还想命令本相跟郡主一起用饭么?”
茜女抖了一抖,连忙摇头,“不不,茜女不敢,茜女只想做到自己的本份。”
“本份?哼,你该知道你的本份便是对本相百依百顺!”江璞玉提高声音,带了些负气。
“茜女不敢忤逆……”
“还说不敢!本相看你就是恃宠而娇!不知好歹!”江璞玉又气上心来,他这么纵容她,她却找各种理由一再的推讳!“你最好别让本相扫兴,本相可不会吃个饭还要看你的脸色!”
茜女惊惶失措的抬头,只见他面色铁青,眼神凌厉,已是怒不可遏,她心头一凛,没想到她只是想单独用个饭,就这般激怒于他,若她再有说词,肯定会让他大发雷霆,那她可不妙了。心思一转,她突然抽了抽肩膀,眼眶一红,可怜兮兮的泫然泪下,“丞相息怒……茜女哪敢跟丞相摆脸色,让丞相扫兴是茜女的不对,可是茜女所言也是句句肺腑啊!丞相可知,宠妾灭妻乃大罪,茜女只是想劝丞相留心,以郡主为重,莫怠慢了郡主,茜女命不可惜,可是丞相若是因此招惹了理亲王不喜,那是万万使不得的啊。茜女实是不想害了丞相!”
茜女越说越痛,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掉,真可谓是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江璞玉的怒火被茜女的眼泪浇了下去,他十分讶异,他是知道她说的是对的,方才的怒火是带了些情绪,没想到竟惹到她哭成泪人,这么久以来,只当她刁滑伶俐,他还从未见过她哭呢,想来,定是他冤着了她,吓到了她,才……这么一想,他竟是有些叹息了。
他不是故意吓她,却也犹豫着不想劝慰她。
绷着脸思虑了好一会儿,才阴沉沉地说:“你倒是未雨绸缪,给本相安了个宠妾灭妻之罪?!”
茜女抽了抽鼻子,赶紧说:“是茜女言重了,可是这家院小事,还是该从小事做起,积累起来,便是大事。”
“哼,口口声声为着本相,我看你是为着自己!何曾真心讨过本相欢心!全都是敷衍之词。”江璞玉说着,心中不免也是委屈,她欺骗他那么多,他还没跟她算帐!
茜女听得心中一抖,又抽抽搭搭起来,“茜女冤枉……茜女是真心为丞相好,对丞相忠心耿耿……”
“真心?你的话里有几句是真?嘴上说着喜欢本相,却逃离相府,言不由衷!说想念本相,却跑去王府,跟纳兰沧海卿卿我我,这就是你的忠心吗?”
这话可严重了,茜女一听那还得了,干脆扑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哭喊:“丞相可冤枉奴妾了!奴妾对丞相的心,天地可鉴,如有虚言,天打雷劈啊!奴妾逃跑真是一时犯浑,去王府也是情非得已,奴妾跟七殿下是清白的呀,丞相怎么能如此抵毁奴妾……”
江璞玉被她哭喊的耳朵发嗡,不甚烦躁,想着也是自己气不过,发了唠叨,被她这么激动的一说,就觉得自己也是一时气愤才口不措言,于是挥了挥衣袖,道:“好了好了!别哭了!不怪你便是!”
茜女耳朵可灵着着,就算哭的惊天动地,丞相的话却听得字字清楚,一听他不怪罪,心头一松,可是面上还得装一装,不敢大哭,也得抽抽搭搭甚是委屈,“丞相能知奴妾真心便好……”
江璞玉心中憋闷,狠瞪了她一眼,恨恨地说:“量你也不敢跟纳兰沧海怎样!”
“奴妾对七殿下绝无私情。”茜女斩钉截铁。
江璞玉望着她,望着她哭花了的小脸,想着她这些天都在王府,心中还是闷痛的,不禁威吓道:“你最好说的是实情,否则,本相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他可以原谅她,可以不计较她的忤逆,但绝不容许她的背叛!下意识里,他是不愿相信她跟纳兰沧海真有私情的,所以得到她的保证,心中顺势着避开了追究。
茜女瞧着他面色缓和,赶紧奉上甜言蜜语:“茜女不敢骗丞相,丞相才华横溢,玉树临风,茜女能得丞相垂爱,已是感激上苍,眼中岂还能容得下旁人……”
江璞玉吁了口气,瞪她一眼,却不禁弯下腰扶她起来,嗔道:“别再哭哭涕涕,成何体统。”
茜女连忙以手绢擦了擦泪,乖顺的站起来,“谢丞相。”
江璞玉看着她,直觉得实拿她没有办法,叹了口气,一指餐桌,道:“你挑几样,自己喜欢的端去吃。”
茜女眼底一亮,心头欢喜,经这么一闹,她知道江璞玉心里打的结已开了大半,她哭闹了这一会儿,也该见好就收,小闹怡情,不可再不识好歹,得顺势再顺顺他的心。于是没有再拒绝,走上前来,认真的去看桌上的菜。
话说,她这人不怎么挑食,偏相府的菜做的十分精致,讲究着色香俱全,哪一样她都喜欢,侧眼睨了睨江璞玉,他那里也斜了斜她,她索性伸出手来,指了两样菜,“我喜欢这两道。”
江璞玉见她没有再使性子,而是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