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卫家大门后,糜竺那jing明的商人头脑即刻高速运转起来。
生逢乱世,生存不易,经商更不易啊,而要想成为一方富贾,更是万难之举。
自小便随着族中长辈,经商南北,历尽甘苦,其中艰辛,糜竺最是清楚不过了。
而创业艰难,守成却更是难上再难!
其中虽有对财富的贪恋不舍,更多的却是对自己所付出的努力万般珍惜!
糜家虽身处徐州,可徐州刺史陶谦却是守成有余,进取不足。始终安心偏处一隅,毫无长远谋划。很有一种,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得过且过混i子的感觉。
之前的黄巾之乱,虽然没有大规模地冲击到徐州,徐州至今还算安定富庶。可这膏腴之地,正是将来那些乱世诸侯争相觊觎之所在。
鸡蛋可不能都放在一个篮子里啊!
稍不留神,一个颠簸就会全部打碎掉的……
糜竺虽然早就盘算着将糜家产业,大规模地向外围发展增扩,可这乱世之中世道紊乱,人心莫测,实在难以确定一可靠的盟友,更遑论攀附一门官宦门第了。
汉时重农抑商,商人被普遍认为是投机钻营之徒。所谓的士农工商,商贾的地位为下民,仅在贱民之上。
所以,众多富商巨贾无不千方百计地想要攀附,或投靠某一士族,某一政团,借其声望甚至有幸通过联姻等手段,摆脱下民身份的尴尬。
而那些政客们则也乐得跟他们交往,权钱交易而已。
比如桓灵二帝正大光明的卖官鬻爵,比如卫兹对曹cao的资助,比如刘大耳朵‘巧遇’中山大商苏双、张世平……当然了,具体是人家甘心情愿的赠与,还是你刘大能耐的巧取豪夺,就不得而知了!
卫兹跟糜竺的盘算,自然也在此列。
“回客栈收拾一下,即刻去黄府拜见一番!”一路走来一路沉思着,糜竺最后沉声吩咐自家兄弟道。
“呃……大哥,那黄小先生此时尚未发迹,早早地便去交好与他,会不会……”糜竺之弟,糜芳犹豫着说道。
“愚蠢!”糜竺粗声粗气地斥道,“若是待他i后飞黄腾达了,糜家还算个屁啊!在这之前,糜家若不是早早囤下了万石粮米,你这会儿早就沿街乞讨甚至饿死街头了!未雨绸缪这般简单的道理都不晓得?”
“……”看着自家兄长一脸的怒意,糜芳愕然着,哑口无言。
“……”
黄府中,黄炎正忙着自己的蒸馏酒大业呢!
当世这浊酒,水酒,醇酒,无一不是发酵酒,酒jing度数只在十度左右,而且喝下去总有一种涩涩的怪味儿,黄炎喝一次就想要吐一次。
酿酒黄炎倒是不会,可是蒸馏酒却是简单多了啊!
后厨外边支起一座简易灶台,坐上铜壶一把,壶嘴处续上一根一米半长的新竹管,另一端下面用一青铜酒樽接着。
后世的蒸馏器可都配有气压计,温度计的,以便准确标识出蒸馏釜中的气压温度,可眼下这条件……黄炎只能肉眼估测了。
“点火!黄炎命令小二道,随后便是各种各样的刁难。
“小二!你这蠢货,火大了!”
“笨蛋!加火啊!这都快凉了!”
“再去拿一坛子酒来!”
“快把壶盖儿盖好!”
“……”
苦逼陈小二,终于在第六坛酒倒进去之后,这才结束了自己的非人磨难。
“嘿嘿嘿!”黄炎端着那仅有一瓶矿泉水分量的蒸馏液,得瑟着抖动起两条眉毛,狂喜道,“成了!小二,烧过了的酒今晚都喝了!”
嘿嘿!
蒸馏过了的,怕是九成九都是水了吧?
“嘿嘿!公子当真好心,小的们喝个酒,还要事先给俺们热一热!”陈小二摇头晃脑地感激道。
滋溜儿——
黄炎捧着那酒樽,自个先砸吧了一小口,嘿,那叫一个正点啊!
不过估计也只有三十度左右,毕竟自己这蒸馏技术太过于粗糙了点儿,温度控制得不到位,密封条件也不达标,蒸馏出的这些酒气里还是混杂着太多的水蒸气,能达到三四十度就很不错了!
喝到嘴里,灌进肚里的感觉就好像……
这么说吧,黄炎有一年去贵州一客家山寨旅游,出山的时候坐的是三蹦子,还是柴油版的那种,我的个娘哎,那家伙……一路颠簸下来,黄炎就觉得自己的俩眼珠子都在眼眶里乱蹿!
自己后门的气体也被颠得一个劲地乱崩!
颠簸出山之后呢,就坐上了等候在山下公路边的豪华大巴,黄炎当场就想着抱起那辆大巴车大哭一场……
好一个舒坦啊!
黄炎品完那一小口酒之后的感觉正是如此!
也正因为蒸馏技术的不成熟,所以导致了这酒度数不是很高,从而也就避免了高度酒的辛辣浓烈,之前那水酒的淡而无味,涩而不纯,这会儿却变得极为醇厚与纯净!
黄炎正美滋滋地端着那樽酒,想要回房去跟红袖一会儿来个烛光晚餐啥的,忽又听着小二高声禀道:“公子!徐州糜竺求见!”
黄炎手一哆嗦——谁谁谁?糜竺?
呵,这意外访客还真是一茬一茬又一茬啊!
难不成,这酒香竟然香飘徐州去了?
“……”
“子仲兄,请坐!”客堂上,黄炎落落大方着请座道。
“黄公子,你这……”糜家二兄弟看着眼前那摆放有序的,古朴典雅却又形势古怪的坐具,一时愕然道。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