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和帝起驾回京的日子到了,但因具家圣女被杀,各州府县郡缉拿具家余孽如火如荼,仁和帝只好将回京之期延后,亲自过问具家圣女被斩杀一案。
杜氏被沈贤妃一剑砍掉了脑袋,背着具家圣女的身份死去,死后尸首也被官府弄走了。杜纺带几个杜家子侄来了津州,没去沈家,也没公然露面,他们在等待对杜氏最后的判决。沈家没给杜氏办丧事,只有沈臻静抱着杜氏的遗物哭得死去活来,口口声声为杜氏喊冤。沈谦昊听说杜氏的另一重身份是具家圣女,怕被连累,以养伤并给沈慷侍疾为名,一直呆在外院,连沈臻静都不敢见了。
端悦公主一头黑发被沈荣瑶连抓带扯,连同头皮被弄掉了几块,又被王统领连皮削去了不少,现在只剩十之三四了。太医给配了最好的药,但也不能保她的头上还能长出头发。端悦公主听说自己有可能成为半秃,当即昏死过去,醒来之后仍痛哭不止。现在她身体无大碍,只是精神很差,情况还算是稳定。
端淑公主被五皇子削掉了四根手指,一只手废了,身上的伤不少,伤得也不轻。她被施了蛊术,折腾了这一场,身体的气血已耗费一空。太医让她好生休养,至少需要调养一年半载,身体才能恢复,调养时不能再劳心费力,否则会因气血严重亏空而死。她现在呈半昏迷状态卧病在床,整个沈家都清静了许多。
两个女儿的身体稳定了,五皇子的精神也恢复了,沈贤妃松了一口气。正当她寻思该怎么写奏折表述杀死具家圣女一事、为五皇子和自己请功时,毒圣又来了津州。听说具家圣女被斩杀,他就约了百毒翁和胡太医一起去验尸查探。
经他们仔细探查,多方证明,确认杜氏并不是具家圣女。杜氏身上没有具家人与生俱来的标志,体内不含蛊毒,也具备苗疆人阴寒的体质。对蛊毒和蛊术最有研究的三个人出具了这一结论,立刻惊呆了众人,也搅乱了一池水。
杜纺带杜家子侄要跟沈家及沈贤妃要一个说法,沈臻静也为母喊冤。就在这时候,沈家推出杜氏一个人顶当年之罪,沈慷要休掉杜氏、另娶高门寡妇,杜氏向沈贤妃提条件、为沈谦昊求娶端悦公主被拒等消息在津州城传开了。沈家连同沈贤妃母子都成了街头巷尾议论的焦点,又一次被推向了舆论的浪尖风口。
官府通知沈家去领杜氏的尸首,沈家及沈氏一族迟迟没人出面。沈氏一族的族长和族老们认为杜氏已在外曝尸多日,不能再葬入祖坟,以免破了沈氏一族的风水。沈慷被蛊虫吓破了胆,正在休养,沈谦昊一拐一瘸也不便出门,也不能处理杜氏的后事。沈恺、沈恒和沈惟都对杜氏很不满,谁也不出头,都等着沈慷拿主意。直至杜氏的尸首慢慢腐烂,官府再三来催,偌大沈家也没人拿出个决断来。
这时候,沈老太太就跳出来了,有些事别人不能或不便于去做,让她去做正好,反正她也不怕世人责骂非议、戳脊梁骨。她拿着沈慷在杜氏未死之前给杜氏写的休书,直接拍到了刘知府面前,叫嚷着沈慷早已把杜氏休了,杜氏早不是沈家人了,没人处置杜氏的尸首,就拉到乱葬岗去喂野兽。刘知府无奈,只好让人通知杜家,杜纺要跟沈家叫板,已经撕破了脸,也不去领杜氏的尸首。
最后还是沈臻静拿银子委托受过杜氏恩惠的老仆人在城外买了一块地,才把杜氏安葬了。除了沈臻静,没人为她烧一张纸、抹一把泪,连她的亲儿子都没去送她最后一程。宁远伯府尊贵的嫡长女,威威赫赫的沈家当家主母,沈氏三房的宗妇,享受半生,到头来差点落到死无葬身之地,这也是最终的报应了。
这时,沈贤妃的脑袋一个足有十个大了,她冥思苦想许久,也没理出头绪。跟五皇子及王统领商量,决定先回行宫向仁和帝请罪,择清自己和五皇子。没想到却被拒之门外,连行宫的门都没进去,只好又回到沈家。吴太后和顾皇后当然不会错过落井下石的机会,先后派人来申饬她,又让她在沈家面向京城罚跪悔过。
杜家人到行宫去求见仁和帝,请仁和帝为杜氏及杜家申冤做主。他们没见到仁和帝,直接被总管太监推到了津州府,并跟他们强调案子要逐级上报。杜纺等人无奈,只好到津州府衙敲了鸣冤鼓,又轮流到沈家去闹腾。道理讲不清,就引发了流血冲突,连沈老太太出去骂街都被杜家人打破了头,沈家上下受伤者不计其数。杜家人有理,不惧沈家,以至于当年的腌臜事也被抖出了不少。
正当沈贤妃如坐针毡、不胜其烦时,具家圣女让人大白天从沈家正门给她送来了一封信,信上说让她明夜子夜带十万两银票到津州城东的废墟赴约,否则就把她的阴私之事全抖出来。还警告她若敢使诡计,就要她和她的儿女的性命。
“母妃、母妃,怎么办?你快想想办法,好歹拿个主意。”五皇子每每想起自己被蛊虫吞噬的情景都心惊胆颤,他真的被具家圣女和蛊术蛊毒吓掉魂了。
“你慌什么?”沈贤妃本就因一堆破事烦躁不堪,具家圣女又来添乱,她都快崩溃了。她寻思许久,才说:“去给你王叔送消息,就说我有急事,让他过来。”
“让他来有什么用?他是能帮银子还是能帮什么忙?”五皇子见沈贤妃对王统领极为信任,就勾起了他对王统领本能的排斥。省亲路上,王统领同他一样被蛊虫啃噬,又同他一起被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