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代我家公爷给贤妃娘娘请安。”两个:“我家公爷谢沈阁老、谢贤妃娘娘多年提点指教之恩,沈阁老仙逝,我家公爷本想派世子爷亲自到津州奔丧,又怕人起疑,影响沈阁老身后之名,就派人封了一份厚礼过去。听说贤妃娘娘被皇上误解,我家夫人万分痛心,就派小人等来京城探望。只要贤妃娘娘和皇子、公主安好,我家公爷和夫人就放心了。”
“快起来,多谢你家夫人和公爷记挂。”沈贤妃冲两名黑衣人抬了抬手,说:“我现在已不是贤妃,而是沈嫔,你们的称呼错了,会被人揪住把柄。你家公爷和夫人已有几十年未到京城了,京城的风怎么刮,想必他们都忘了。”
沈贤妃说话很不客气,这两人来意不明,她也没必要给他们留什么情面。
“贤妃娘娘此言差矣,我家公爷和夫人虽久离京城,栖身荒凉之地,却很关注京城的风向。我家公爷常说象贤妃娘娘这般雄才大略,它日不母仪天下就是苍天无眼。我家夫人记挂与贤妃娘娘年少相交的情分,总把娘娘挂于嘴边。”
“你家夫和公爷也太会恭维本宫了。”沈贤妃不想多说,这两名黑衣人的话外之音她也听得清楚明白,只是有些事她还须细细斟酌,不能急于表态。
这两名黑衣人是靖国公洪涛派来的,看他们的言谈举止,一定是靖国公身边的人,颇得主子信赖。靖国公让他们来京城,说是探望,试探才是真的。
靖国公洪家也是盛月皇朝开国分封的六公之一,赐丹书铁券,世袭罔替。几十年前,因为大长公主与洪家庶子洪毓一段恩怨情仇的纠葛,圣贤皇太后下旨将洪家贬到西北蛮荒之地戍边,并未削去洪家的爵位。这些年,靖国公洪家在西北呆得很安分,西北边境一直平安无事,朝廷对洪家的政令也放宽了许多。
五年前,老靖国公病逝,嫡长子洪涛接替了公爵,表面还很安稳,暗中却与一些朝廷大员联系不少。沈阁老年轻时游历西北,跟老靖国公有几分交情。他做内阁首辅时,多次替洪家游说,洪家得朝廷封赏不少,沈家也得了洪家不少好处。一来二去,两家的交情也就深厚了,但那只是在私下,表面上仍很平淡。
靖国公夫人陆氏出身名门旺族陆家,未嫁时曾随其父在华南任上。那时,沈阁老任华南省梧州府知府,沈贤妃也随沈阁老在任上。陆夫人的父亲任华南省巡抚,对沈阁老多有提携,沈阁老官场无助力,对陆家自是奉迎恭敬。陆夫人年长沈贤妃七八岁,两人相处不错,她嫁到靖国公府还是沈阁老牵的线。
沈阁老主持内阁这些年,对靖国公府无甚打压,封赏却不少。靖国公府抓住机遇,短短十几年,不只为朝廷镇守西北,还发展了自己的势力。沈贤妃知道靖国公府日渐做大,大有在西北称王的趋势,却没想到靖国公府有意向她投诚。是不是要接受靖国公府示好,她一时无法决断,还要仔细权衡利弊。
两名黑衣人见沈贤妃陷入沉思,互看了一眼,很尴尬,就请王统领为他们解围。王统领给胡氏使了眼色,胡氏凑到沈贤妃身边,跟她低语了几句。沈贤妃一愣,随即得体一笑,让王统领照顾两名黑衣人,她挽着胡氏的手进了卧房。
“你跟本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胡氏行礼道:“回娘娘,靖国公夫妇有两个嫡子,都已年过二十,还有一个嫡女,刚满十六岁。嫡长子已封了世子,是西北大营的协领,五年前娶妻,成亲两年就去世,也没留下一子半女。嫡次子未成亲,去年皇上封他为西北大营指挥佥事,是年少有为的人。靖国公夫妇想跟娘娘结门亲事,为了表示诚意,让这两名特使把厚礼都带来了,薄薄几张纸,却是十万两银票。他们把唯一的嫡女视为掌上明珠,尊贵着呢,又不想给殿下做侧妃,这亲事怎么结,还要听娘娘的意思。”
“靖国府的嫡女确实……”沈贤妃轻轻敲了敲桌子,又摇头叹气。
这马后炮放的真让沈贤妃着急又腻烦,靖国公夫妇早点干什么去了?若靖国公府的嫡女能给五皇子做正妃,她才不会选林梦婷,两人差距很大呢。别看林梦婷也是她千挑万选、权衡斟酌选出来的儿媳,林家又以书香门第自诩,却无法跟手握兵马实权的靖国公府相比,何况靖国公府那么大方,出手就是十万两银子。
“娘娘,皇上已给殿下和林家姑娘赐婚了,林家姑娘欢蹦乱跳的,这肯定不能更改了。老王说靖国公府势大,现在也就是镇国公连家、柱国公海家能比,象保国公花家和安国公安家那都是白搭。若有靖国公府助殿下一臂之力,殿下如虎添翼,其他几个皇子就是联手,都休想超越,殿下入主天下指日可待。”胡氏出身市井,跟沈贤妃打了多年交道,很熟悉了,说话也就随便了许多。
“那能怎么办?”
“娘娘明明知道该怎么办,偏要考我,那我就直说。”胡氏四下看了看,没看到四公主的身影,才低声说:“靖国公夫妇不是还有两个嫡子吗?”
沈贤妃往卧房里屋看了看,低声说:“悦儿下个月及笄,淑儿也快到择婿的年纪了。可西北省离京城几千里,又是荒凉偏远的地方,嫁过去,以后我再想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