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沈荣华四目相遇,沈荣瑾赶紧错开目光,又落到那个装满珠宝首饰的礼盒上。看到沈臻静很轻蔑地瞪她,沈荣瑾的面庞及眼圈都泛出了红晕,又变得可怜巴巴了。沈荣华微微一笑,拿出一条南珠镶红宝石手链,挑在两指上晃来晃去。
贪婪的人不可交,但这种人好用,只要让她得到好处,没有她不敢做的事。
“姑娘,礼物取回来了。”雁鸣搬着礼盒走进来,把礼盒放到桌子上,打开让沈荣华看。礼盒里面还有八个小锦盒,雁鸣一一拿出来,跟沈荣华低语了几句。
“我给大姐姐和几位妹妹都带了礼物,每人一条南珠项链,都是乳黄色,大小也一样,就是接口锭银上的花型不一样,喜欢哪一种花型,你们先挑。”沈荣华拿出项链让她们看,“礼物轻薄,大姐姐和三妹妹就留着赏人吧!”
“多谢二姐姐,二姐姐太客气了。”沈荣瑾不看沈臻静的眼色,顺手拿了一条就戴上了,“你们看,我这是牡丹花,最是名贵,二姐姐真是有心了。”
“是三妹妹运气好。”沈荣华见沈臻静淡淡微笑,对南珠项链视而不见,知道她疑心很重,便叹气道:“我知道大姐姐见多识广,看不上这些南珠项链,我看三妹妹很喜欢,不如把你的也送给三妹妹,免得无处搁置,留着碍眼。”
没等沈臻静答话,沈荣华就另拿了一个锦盒推到沈荣瑾面前,催促她看看是什么花型。沈荣瑾一眼也没看沈臻静,就赶紧打开了,看到是玫瑰花型,她又一次兴奋不已。两条南珠项链,她居然又盯着其它锦盒,再一次双眼放光。
“雁鸣,把给五姑娘和八姑娘的项链收起来,等我什么时候去京城再给她们送过去。四姑娘、六姑娘和七姑娘与我不睦,给她们送项链,我还真怕一言不和被骂出来,要不……”沈荣华摆弄三个锦盒,面露为难,期望的目光看向沈臻静。
沈臻静都气炸肺了,沈荣华说是给她送礼物,却又给了沈荣瑾。礼物她没收成,这份人情她要领,这不是存心调理她吗?沈阁老死后,她把沈荣华踩到了脚下,沈荣华越惨她越高兴,可没想到沈荣华会有这么大的逆转。杜氏死后,她在沈家的地位大降,在杜家又寄人篱下,现在比起沈荣华境遇实在差得太多。但她不甘心,她现在只盼杜昶高中,得到朝廷重用,到时候她也就翻身了。
“要不我替二姐姐给三位妹妹送去?”沈荣瑾的眼底同样充满期待。
沈荣华点点头,说:“她们要是不收,三妹妹也别勉强,你就都留下吧!”
“我这就去送。”
“不用,三妹妹,时候不早,恐怕他们也要陪老太太用中饭了。”
沈荣瑾吃人嘴软,拿人手短,面对沈荣华,一张脸都笑开花了,一个劲儿跟沈荣华说话。沈荣华满脸堆笑应付,不时跟沈臻静说上几句,都是暗暗较劲的话题。沈荣瑾不白拿沈荣华的礼物,也不顾忌沈臻静的脸色,把沈家这段时间发生的事都说出来了。尤其是沈忺被休的闹剧,还有沈荣瑶要参加选秀的事。
“二姐姐,你这次出嫁二叔给了你多少嫁妆?”沈荣瑾很关心这个问题。
“我要说一文没给你管保不信,分家之后,我父亲就拿走了五千两银子,还要用作到西南赴任的路费,到了任上还要打点,哪里还有闲钱给我?”沈荣华语气很平淡,她出嫁,娘家一文银子的嫁妆都没有,她也没半点抱怨的意思。
沈臻静勉强一笑,说:“二妹妹有的是银子,根本不在乎那几千两的嫁妆。”
“大姐姐说得不错,我确实不在乎那几千两的嫁妆,微不足道。我外祖父和外祖母去世前给我母亲留下了三十多万两的钱财产业,守孝五年就被人霸占侵吞了十之六七,最后剩了价值十万多两的财物,也被占去了。任谁都想不到,到最后,她会一无所有,带着晨哥儿净身出户,连命都丢了。有多少嫁妆不作数,守不住还不如没有,免得让贪婪之人觊觎,连命都被害了。前几年,我把我娘的嫁妆差不多连本带利都追讨回来了,除去捐赠的,也还有不少。关键是我有赚银子的路子,不会缺银子花,家里给不给嫁妆,我都懒怠提了。”
“二姐姐是有本事的人,跟我们不一样。”在沈荣瑾眼里,沈荣华已是金光闪闪,她当然要赶紧恭维一番,随后又叹气说:“家里只给我和大姐姐每人三千两的嫁妆,比哪一个都不如。大姐姐有先头太太留下的嫁妆和私房银子,也不用担心。我姨娘是个没本事的,我也没出息,要是二姐姐能拉我们一把,我就……”
“一个女孩家,整天把嫁妆多少挂在嘴边上,象什么样子?你别忘了这是在母亲房里,没的让人笑话。”沈臻静怒了,咬牙瞪了沈荣瑾一眼,转身就走了。
沈臻静是嫡女,至少有五千两银子的嫁妆,这是沈家公中的份例。可杜氏死后,她把杜氏的嫁妆及这些年积攒的私房都据为己有了,为此都跟沈慷及沈谦昊反目了。所以,沈慷只给她三千两的嫁妆,按庶女的份例,也是对她的教训。
沈荣华看到沈臻静出去,低声说:“我能拉三妹妹一把。”
“多谢二姐姐。”沈荣瑾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