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丘吉尔人还没到远东,但消息却是源源不断地发送到他的座船之上,看着日本人一连串失利的军事行动,他眉头紧皱,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问随从道:“这些战报都核实过么?日本人的战斗力怎么会下降到这个地步?”
“阁下,这些基本都是真的,虽然细节和详情还有所出路,但整体战报却是确凿无疑的——我们在东京的线报也验证了这一点,甚至于……”随从略微顿了一下,“日本外交大臣在交涉过程中也没有对此予以断然否认。”
丘吉尔点点头,表示理解。大英帝国与日本的接触一直没有中断,不但在官方层面如此,在私底下同样如此。英日同盟固然因《华盛顿条约》的要求而体面结束了,但20年来的各项军事交流却不是说断就立即能断的,英国总能够了解到所需要了解的东西。按照丘吉尔对战场态势的判断,日本人不但在局面上全面落于下风,而且似乎还找不到可以反制的手段,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他点起一颗哈瓦那雪茄,苦苦思索着。
“航空母舰和舰载机……”丘吉尔忽地失声惊叫出来,“正是这两样该死的东西改变了战争格局。”
丘胖子不愧是当过海军大臣的人物,虽然指挥作战的水平差了点,但战略眼光却是独到的,他看得很清楚,当世界海军处于盲目比拼主力舰的时刻,当日本海军还迷恋于对中国海军的“压倒性”优势的时刻,中国海军却另辟奇径,抓住了航空时代迎来飞跃的机遇。谁说航空母舰脆弱得如同靶船?谁说这堆“会飞的木头架子”只能用于侦察?中国海军不就是用航空力量打爆了日本海军!——这个结论看上去令人难以置信,却不得不让人接受
以往的惯性思维不仅误导了各国的军事观察家,也误导了通过战略能力和军事力量进行对比的政治家。丘吉尔飞快地想道:中国陆军强过日本陆军差不多可以算是一个公认的事实了,在1914年山东、辽东之战,1919-1920的中俄北方战争中,已鲜明地揭示了这一点。倘若中国在海军力量上也压倒了日本——即便不是压倒,只是达到某种能够与日本相抗衡的地步,也意味着远东力量的失衡。这是让人忧心忡忡的事实:一个勃勃兴起的中国对大英帝国的殖民地和传统势力范围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暹罗、缅甸、马来亚等东南亚国家只怕要被裹挟在里面了,这一点消息灵通的殖民地大臣早有所闻:安南有领取中国津贴的“革命”党,暹罗有羡慕中国崛起、意图以秦时竹模式进行国家和社会改造的军官团,马来亚、新加坡、荷属印度尼西亚、菲律宾到处都有中国情报人员和受雇佣华侨的影子,再发展下去。只怕印度也要受影响了。
让中国消耗日本的力量是必须的,这样才能斩断日本伸向南洋的黑手,可如果让中国彻底压倒了日本,只怕中国也要向南洋扩张了,别看中国一直宣称无扩张意图,但殖民地大臣压根是不信这一条的。他清楚地记得:就在几年前。苏门答腊等地方的华侨还是殖民当局任意宰割的对象,不要说中国国旗不得悬挂、中文学校被取缔,甚至就连华侨夜间外出都必须携带身份证件,等到了中国打赢中俄战争、成为国联五强之后,华侨都挺直了腰杆走路,自信心爆棚,现在已没有殖民当局敢再这样明目张胆地歧视华侨了。中国或许不会主动扩张。但万一华侨与殖民当局起冲突呢?那时候就说不好了——秦时竹政权可素来以强硬著称的。
国际问题的关键在于力量平衡,力量平衡的要害在于中日互相牵制,首先必须保持军事对峙,而现在的问题是,如何找到克制航母的办法让这种对峙能维持下去?在视距范围内,主力舰就是主宰,口径、速度和吨位决定了成败,但航空母舰压根就不跟你拼这些。从天而降的打击让习惯于水面交锋的各国海军都面临着全新的课题,这无疑让不擅长作战的前海军大臣感到万分棘手,掐灭了手中的雪茄后,他对随从说道,“发电报给皇家海军,询问他们有无克制航母和飞机的最佳办法……该死的,如果我们不做好准备。说不定有一天这些黄皮猴子会用来对付我们。”
随着喷火战车的使用,使得原先稳定下来的关东防线又陷入了风声鹤唳的状态,堡垒中的日军根本找不到对付喷火战车的办法,枪弹打在钢板上只能挠痒痒。而意图使用肉弹攻击的日军士兵则被伴随战车行动的国防军官兵打成刺猬,坚固的堡垒即便还矗立在防线之上,但“玉碎”的尸体是不可能再负隅顽抗了的,被逼得走投无路的尾野实信只能抛出杀手锏,调动被他视为心头肉的战车旅团出击……
说起来日本战车旅团的编成还是沾了山梨军缩的光,若不是山梨半造大刀阔斧地削减传统骑兵联队,陆军根本没有经费来搞什么特种旅团,虽然1919年日本就捣鼓出了国造“七九式”战车,但可靠性与战斗力实在太差,总重量不到8吨,前装甲的厚度只有18,连大口径机枪的射击都防不住,以至于被人戏称为“豆战车”,由于一战的影响和中国发展装甲力量的刺激,日本人对机甲的瘾头很大,各种型号的战车、装甲车以每年一个型号的速度下线,虽然都标榜是“国造”,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五花八门的万国牌仿照,主要是仿照英法德三国的坦克。由于一战结束后各国对剩余物资大甩卖,中国抢了不少工业设备,而很多军事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