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池穿着惯常穿的黑色西装,剪裁得体的衣服衬得他更加肩宽腿长。
单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笔挺地站在办公室门口,和装修简朴的警察局相比简直耀眼得像颗天上的星星。
他深邃的双眼越过办公室里的其他人,直勾勾地落在林晚脸上。
语气淡淡地问她,“在等什么,怎么还不走?”
林晚一时有些怔忪,咬着唇不说话。
陆子池眉头微皱,也站在原地保持着沉默。
屋内外顿时安静得有些过分。
薛熠城用手肘顶了顶林晚的背,俯下身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姐姐快走吧!改天我再去找你,请你吃饭作为赔罪。”
林晚也想走,犹豫只是因为,说服民警放她走的人好像是陆子池。
明明想好再不会和他有任何瓜葛了。
她和陌生少年的无声互动一幕幕映入眼帘,陆子池漆黑的双眸中闪过一丝异样。
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被民警同志给打断了。
“恰好陆先生您也过来,我就不多说什么了!刚刚的情况都是误会,也希望您和您夫人能理解我们的工作。”
他走到门边,朝陆子池笑着伸出手。
陆子池很和气地把手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来,同他握了握。
“麻烦你们了。”
说完又抬起头问林晚,“走吗?”
林晚看了眼薛熠城,后者对她点点头,示意她快走。
她终于开口道,“走!”
从警局走到陆子池车上这段距离,两个人一前一后走着,谁都没开口说话。
走出警局的时候,快要沉下的夕阳余晖洒在两人身上,暖红色的光像是深夜家中给晚归的人留的最后一盏灯。
林晚的目光落在陆子池挺拔的脊梁上。
半晌,轻轻说了一句,“谢谢。”
陆子池脚步一顿,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又迈开步伐大步朝前走去。
上车的时候,林晚才发现,车前方驾驶座上还坐着个李木杨。
“林小姐。”
李木杨笑着同她打招呼。
她也扯动嘴角笑了笑,“李秘书,好久不见。”
陆子池这时也从另一侧上了车,在林晚身边坐下,两人中间不远不近的隔着点距离。
他没有看她,也没有开口询问些什么,沉声对李木杨交代道。
“先送她回去。”
李木杨应了一声,准备发动汽车。
“等一下!”林晚突然开口道。
陆子池侧过头看她,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不知为何,她却有一种陆子池知道自己要说什么,而且对此非常不爽的错觉。
但也不能一句话不说就走。
林晚还是硬着头皮开口说道,“陆子池,你能不能把刚刚和我一起的男生也带出来?他不是坏人,偷项链只是因为一时之间没有想开,他其实是......”
她光顾着解释薛熠城的行为,没注意陆子池因为她的话,脸色渐渐阴沉起来。
“如果你开口就是为了替他狡辩的话,还是不要说话了。”
他语气冰冷地打断她。
林晚剩下的词句就卡在喉咙里,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过了半晌才找回声音,语气微弱又很坚定。
“不是狡辩,他做的是错的,但那只是因为他不知道怎么发泄自己心中的怒火,如果能帮忙的话,就帮帮他吧,陆子池。”
他问,“你是什么时候认识他的?”
林晚老老实实回答,“刚刚。”
“刚刚认识的人,你就这么肯定自己很了解他?”
陆子池边说边半俯下身,往她身上靠过去,直到两人之间的距离渐近,脸和脸之间就隔着几厘米的距离对视。
近到林晚都能看清他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的阴影,还有眼中闪烁的复杂光芒。
他薄唇微启,“才认识几个小时,你们就已经这么亲密了?他偷东西,你还陪着?”
林晚正因为两人之间突然贴近的距离有些出神,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顿时有些气恼。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他一个未成年的小孩子,我们除了说了几句话以外,做了什么亲密的举动?”
她伸手推了推面前宽阔的胸膛,坚硬的肌肉像是一堵墙似的,用力推了几下,陆子池都纹丝不动。
她自暴自弃般放下双手,自嘲地笑了笑。
“反正在你眼中,我就是水性杨花,遇到谁都可以勾引不是吗?又何必浪费自己的时间过来救我?”
陆子池一时语塞。
前排的李木杨更是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个团,祈祷着老板千万别在这种时候想起自己还在车上。
片刻之后,陆子池坐直了身体。
问道,“你知道他是谁吗?”
林晚想了想,除了他的名字,自己好像的确对他一无所知。
陆子池没等到她的回答,大概也懂了。
语气淡淡地道,“你连他什么身份都还不知道,就替他担心这么多?放心吧,他不会有事,就算现在他人在警局里,但说到底是都是家事。”
几句不像解释的解释,林晚安定了不少。
只是心口漂浮着几缕酸楚依然久久不散。
她思索了片刻,发现是渐渐回忆起他为什么会接到民警的通知。
当时车子已经快到她们小区了。
车上载着三个人,一路上却尽是沉默。
眼看着快到目的地,她终于没忍住,侧过头问身边的陆子池。
“你知道你买的那条项链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