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还想也跟梓瑶说教一番?”
张兰一句话,马上堵住了陆子池的嘴。
他神色复杂地看了夏梓瑶一眼。
半响,幽幽地道,“我带她去见见爸,你们先聊吧。”
张兰哼了一声,倒是没再多说什么。
陆子池带着林晚往别墅二楼走去。
林晚有些奇怪。
“伯父不下楼活动吗?”
陆子池沉默了一会,才道。
“这两天病情有些反复,医生让他多卧床静养。”
语气里掩盖不住的疲惫。
林晚闻言,不由地叹了口气,神色也有些黯然。
两人沉默地上楼。
陆子池突然道,“我没想到刚才会这样,之前明明都已经说好了的。”
“嗯?”林晚反应了片刻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无所谓地摇摇头,“没事。”
他放缓脚步,侧过头看向她。
她白皙的小脸上一片平静,看不出丝毫的波澜。
好像是真的没有把刚才的那番对话放在心上。
陆子池感觉胸口有些闷。
不知道她是因为经历了太多次类似的场景,还是从不对陆家抱有希望,才能如此坦然地接受被她们当面轻视。
林晚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感觉身侧之人莫名地越走越慢。
不由也回过头看他。
恰好和他的目光在空中交织。
他深邃的双眸中闪耀着复杂的光芒,像是一谭见不到底的井水,要把她溺在其中。
林晚飞快地收回视线。
强迫自己镇定,“不是要去见伯父吗?我们走快点吧,我怕一会耽误去墓园的时间。”
陆子池本想说些什么,哪怕道歉的话说不出口,也总要再解释几句。
可惜被她的话堵住喉咙,最后只能闷闷地“嗯”了一声,再次加快脚步。
陆父的状态比林晚预计的要好一些。
虽然半倚在床头闭着眼静养,但看上去气色还行。
卧室里也不像她刚刚担心的那样捂得密不透风。
窗帘都被束了起来,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满了一地,离床最远的窗户微微开了个缝,空气中虽然弥漫着中药的味道,但还是能感觉到有新鲜的空气在缓缓流动。
陆父听到敲门声的时候就已经睁开了眼,见到来人更是眼前一亮。
“小晚,你来了!”
他中气十足地喊她,语气甚至算得上热情两个字。
林晚受宠若惊。
“伯,伯父,您现在感觉怎么样,怎么好好的,突然又需要卧床静养了呢?”
陆父挥了挥手,“我不碍事,小病而已。”
视线有些迫不及待地落在她的肚子上。
“你最近过得还好吧?有按时吃饭吗?身体怎么样?”
他问的一声比一声急,平日的肃穆早就被抛到九霄云外。
那殷切的目光,像是林晚肚子早就高高鼓起,他马上就要见到孩子出世一样。
这还是林晚怀孕以来第一次有长辈关心她的身体。
她笑了笑,“我挺好的,能吃能睡。”
陆父欣慰地点点头。
目光接着移到陆子池身上,语气顿时变得严肃了不少。
指挥他道,“你出去,我有话要跟小晚单独谈谈。”
陆子池一动不动站在原地。
“有什么话,我也想听。”
陆父瞪他,“我跟你该说的都说过无数次了,没什么好说的!下去找你妈去,她说的话你爱听!”
只是着急了一点,话音刚落立马就开始捂着嘴咳嗽起来。
“咳咳咳!”
林晚急忙上前帮他拍背,有些担忧地看着他不断起伏的肩膀。
等到他这一阵咳完,再次抬头瞪向陆子池的时候。
不用再说什么,陆子池就已经投降了。
“好,我先出去。”他道,“一会就要出门,你们别聊太久。”
陆父得到他的承诺就已经转过头来。
不耐烦地挥挥手,示意他快走。
陆子池转身离开的时候,林晚忍不住瞥了他几眼。
哪怕脊梁挺直,脚步沉稳,身长玉立的背影还是露出几分萧索。
林晚心想,这样夹在中间一定很辛苦吧,他还是那么看重家人感情的一个人。
但转念一想,他能为了夏梓瑶做到这种地步,辛苦也是他甘之如饴的事,自己又有什么立场替他忧虑。
心疼的感觉才准备升起,马上又悄无声息地平息,胸口反倒泛起丝丝酸楚。
连她自己都诧异。
时至今日想到他对夏梓瑶的无怨无悔,竟然依旧意难平。
陆子池带上门。
陆父拍了拍她手掌,指了下床边的单人沙发。
“小晚,你坐。”
林晚乖乖坐下,抬头恰好对着陆父的左侧脸,耳边的发角不知何时已经白发斑驳,
刚刚咳嗽了一阵,眼中露出几分疲惫。
从他生病以来,林晚只和他见过几次面,每一次他都会不自觉露出这样疲惫的神色,让林晚惊觉他真的已经渐渐老去,不再是以前那个说一不二,严肃拘谨的陆家男主人。
她不由开口叮嘱道,“您一定要保重身体啊!上次明明已经好了不少,怎么会又开始反复,不然再换个医生看看,也许能看出些不一样的地方......”
陆父不甚在意地摇摇头。
“不用了。我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只是前两天我出去吹了点冷风,咳嗽有些发作罢了。”
林晚气结。
“您自己都知道吹冷风会导致咳嗽,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