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本来想说的话就像是突然变成了梗在喉咙的鱼刺。
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她垂着双眸,沉默了好一会。
张兰似乎也骂累了,胸口剧烈起伏着但一直没有继续开口。
半晌,林晚才再次抬起头来,目光穿过主任小山一样胖乎乎的身体,对上张兰的双眼。
有些绝望地问,“我已经和他离婚了,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
张兰冷笑了一声,深吸一口气顺了顺胸口,才回她道。
“既然你自己也知道已经和子池离婚了,为什么还要赖着不搬走?梓瑶去找你让你搬出去,你还竟敢找一堆理由把她赶出去!你搞搞清楚,以后她才是那栋房子的主人!”
原来是这一切的原因,还是因为夏梓瑶。
“我以为跟她说得很清楚,房子是陆子池要给我的,并不是我自己要的。”
“哼!”张兰的态度并没有因为她的这句解释就发生转变,脸色反而更加铁青。
“我的儿子我还不知道吗?觉得梓瑶怀孕了对你有愧,无论你要什么都会满足你的要求!但你能不能别这么不要脸,把陆家当成自己的提款工具!”
林晚冲她笑了笑,“原来你也知道夏梓瑶怀孕,是他们亏欠我。”
张兰脸上色彩斑斓,终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她停顿了两秒钟,表情逐渐开始变得不耐烦。
“我不想和你再扯这些!以后你对陆家来说也就是个陌路人,马上从房子里搬出去,以后也别再纠缠我们子池。”
说到这里,她换上了种施舍一般的语气,眼神轻蔑。
“只要这样,这件事就到此为止,陆家也不会再继续为难你。”
“到此为止?”林晚喃喃地重复了一遍,下定决心道,“好,我马上搬走!你们说话算话,以后不要再来医院纠缠我。”
张兰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你是不是理解错了?主任已经把你开除了,怎么可能让你继续留在医院。”
林晚愣住,“你说了到此为止。”
“没错,是到此为止!在我帮梓瑶出了这口气之后!开除你只是给你一点教训,让你以后能够认清什么人是你得罪不起的!”
“你不能这样!”
林晚有些失控地喊了一声。
“我当然能!不然我现在怎么会站在这里!”张兰高高在上地回道,“我就算光明正大说没有理由也必须开除你,这屋里也不会有人反对。”
林晚期盼地看向主任,希望他能稍微替自己说句话。
但主任只是轻咳了一声,垂下视线。
默认了张兰的说法。
一个月之内连丢两次工作,原因还都和陆家有关。
林晚觉得自己脑子里嗡嗡作响,分不清是愤怒还是绝望。
张兰已经开始步步紧逼。
“你什么时候搬走?最好现在就给我个明确的答复。还有,最好以后都不要再联系子池那边,房子的事直接交给我。”
林晚怒极反笑,“我不搬了。”
张兰愣住。
“什么?!”
连主任都皱着眉抬头,用眼角余光扫了她一眼,似乎没想到她突然胆子这么大。
林晚的表情很严肃,一点都没有说笑的意思。
盯着张兰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道。
“既然你们这样咄咄逼人,我似乎也没有必要一让再让。房子是陆子池给我的,如果你要拿回去,就去找他谈吧!在此之前,我绝对不会搬走!”
说完,也不理会张兰和主任脸上惊讶的表情,快步离开了办公室。
这一次收拾比上一次还要快。
就上了这么短时间的班,东西也没多少,认识的人也没几个,林晚很快就潇洒地跨出了医院大门。
大概是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回她心态平和了许多。
a市那么大,又不是所有的医院都姓陆,等过两天拿到离婚证,和陆家彻底没有关系之后,再一家一家好好找就是了。
她从医院出来,直接回了家。
到家的时候时间还早,头顶的烈日还挂在半空中没有落下。
她把东西随手扔在走廊里,人一屁股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安静地坐了会,像是没有力气一般,向侧方向滑倒,侧躺在柔软的沙发垫间。
“唉......”
长长地叹了口气。
突然,一双黑色的真皮皮鞋出现在她眼角余光中。
在地毯边上站定,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她吓了一跳,急忙从沙发上坐起来,对上来人的视线。
“陆子池......”
她有些惊讶,但心中又隐约觉得他出现在这里十分正常。
陆子池主动解释道,“我回来拿点东西,没想到你会在这个时间点回来,抱歉。”
反倒是林晚,因为刚才不太雅观的姿势有些不自在。
别扭地“嗯”了一下,不再讲话。
“你不是在上班吗,怎么突然回来了?”陆子池继续问道,“还有,放在外面墙边的袋子是什么东西,是你的吗?”
“是。”林晚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干脆地承认。
接着还反问一句,“怎么还不走?还没找到要拿的东西?”
他摇摇头,“找到了。”
“那就快走吧!”
陆子池轻轻说了句“好”,但脚步一动不动。
看了她好一会,才有人皱着眉问道,“你怎么现在回来,是不是医院那边出了什么问题?”
他不问还好,一问,怒火就像是草原上疯长的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