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秋初的洛阳依然闷热。灵帝独自在殿里闷的发慌,便在随侍太监陪同下到御花园中纳凉。
行走在一尘不染的石板路上,他东瞅瞅华贵大方的亭台楼阁,西掐一朵娇艳的菊花,不由长叹一口气。再美的景致看的长了也失去了美的韵味,无趣的很。
他忽然想起数个月前参加栾奕婚宴时的情景,越发觉得栾奕那样的茅草小屋,田园生活远比这高楼玉宇的皇宫更有意思。
沉思前行间,忽听随侍太监大喝一声,“什么人?”
灵帝吓了一跳,循声望去,只见距自己不远处的灌木后面竟窝着一个人,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像是一卷书。
那人见皇帝亲至吓了一跳,慌慌张张爬起来,哆哆嗦嗦前来见礼,“余笃读书入了迷,不知圣驾降临未曾远避,污了圣目,望陛下赎罪!”
灵帝今天心情不错,并未怪罪,大喇喇挥了挥手,“无妨!”
随驾太监则跟声道:“还不退下?”
“喏!”余笃躬着身子不敢抬头,双手前抱,手里握着书卷向后倒退。
“等等!”灵帝来回打量余笃手里握着的书,一脸好奇,“汝可识字?”
余笃站在原地,“小人入宫前念过几天私塾,字虽识不全,却也可以勉强看些杂书!”
“哦!看书好!”灵帝点了点头,“汝读得何书?”
余笃心头一笑,暗道:这就成了!“回陛下,乃是少傅大人新撰的小说,名为《西游记》。”
“哦?栾子奇?”刚忆起栾奕,这里就有了栾奕的消息。怪不得接连2个多月没有栾奕的动静,原来他竟是在写书。灵帝大喜,“把书拿来,让朕看看朕的这位文武全才又出了什么佳作!”
“喏!”余笃恭恭敬敬将《西游记》交到随侍太监手里,随侍太监又转交给了灵帝。
灵帝接来厚厚的书薄,仅翻了几页便爱不释手。连句索要的话都不说,便将书本揣入袖中,哼着小曲往大殿方向走去。
余笃扬着嘴角目送灵帝离开,暗道:子奇先生,咱家已经按你说的做了,至于陛下接下来是否会招你入宫,可不是咱家能够左右的!
说着,他在胸前划起十字,偷偷躲在殿外张望。
一个时辰后,果然有小黄门从殿内跑出,在宫门骑上高头大马奔入洛阳城中大街,径直赶到栾奕府邸,宣栾奕入宫与灵帝共进朝食。
栾奕虽早就料到看了《西游记》后,灵帝必会召见自己,却没有想到灵帝会给予这么大的荣宠,竟邀请自己跟他同殿吃饭。如此一来,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容易多了。
在蔡琰、貂蝉服侍下,栾奕好生装扮了一番,发髻扎的威武而又庄重,朝服加身,腰跨宝剑,脚踏鹿皮履,风度翩翩。
走在皇宫之中,引得内卫、太监们、宫女好一阵注目。
唱名过后,栾奕解下宝剑交给甘泉宫门外的太监,褪去双履跨门而入。走出三步,躬身便拜,“太子少傅,栾子奇拜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灵帝一副优哉游哉模样,“起来吧!今日乃君臣私宴,子奇不必太过拘礼。来人,赐坐!”令声一下,自有小黄门搬来蒲团、小案置于一旁。
“谢陛下!”栾奕寻位而去,跪坐于地。
落座之后,有宫女从侧门款款而出,将一应菜肴摆在灵帝和栾奕的案子上。临离开前,仍不忘依依不舍的望栾奕一眼。
“爱卿,请用!”灵帝挥了挥筷子,询问道:“爱卿在京城过得可习惯?”
栾奕拱手,端正道:“托陛下洪福。臣平日或陪双妻,吟诗赏花;或种田养鸟;或聚三五好友饮酒叙旧;或研磨挥毫,写些文章。这样的洒脱日子实乃臣平生所愿,好的不能再好!”
“哦?呵呵呵……”灵帝抚掌大笑,“那便好!朕看过爱卿新写的《西游记》了。写得真是好!”
栾奕话锋一转,“只是……”
“只是什么?”
栾奕道:“两位岳丈对臣颇为不满!”
灵帝不解,“爱卿才华横溢,找这样的贤婿是他们几生修来的福分,他们又有何怨言?”
栾奕苦笑一声,道:“两位岳丈时常责骂臣只顾吃喝玩乐,没有进取之心。”
“嗨!就为这事啊!”灵帝想了想,“要不这样,朕再给爱卿安排点别的差事去做,可好?”
话刚说完,却听门外传来一声尖锐地喊声,“陛下,万万不可!”循声望去,竟是张让听闻灵帝邀请栾奕用餐寻了来。“陛下难道忘了?数月前大朝已经议定,栾子奇身为质子,绝不可赐予高官厚职。”
“这个……”灵帝挠了挠头。
“陛下一言九鼎,切不可食言啊!”张让劝完灵帝,怒视栾奕喝问:“大胆栾奕,陛下已是有言在先,为何又来迷惑圣听,邀功请赏!”
来之前,栾奕一早打探好张让今日休沐不在宫中,这才依计行事,却没想到他回来的这么快。好在,他早有计较,不卑不亢道:“常侍大人所言何意?奕不甚明了。”
“别揣着明白装糊涂。”张让恶语连出。
栾奕面不改色心不跳,“下官确是不知。请为张常侍提到的臣索取高官厚禄之事从何而来?”
“你……休得狡辩!”
“臣并未狡辩!是常侍误会下官了。下官方才只想是说二位岳丈见下官整日只顾玩耍,颇有怨言。下官也觉得如此下去确实有些颓废,遂决定在京城做些事情。只不过这些事情并非公事,与官职爵位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