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田家村时,栾奕与同行的典韦、张飞及其他护卫虽穿着蓑衣,但碍于雨水太大,浑身湿漉漉的。

从村人口中打听到田畴家门,栾福率先叩响了门环。少顷,门内走出一个小童,问曰:“何人来见?”

栾福在栾奕身边呆的久了,虽非刻意,但身上难免带了些架子。遂既趾高气昂替栾奕答道:“大汉护国神教教主,兖州刺史,骠骑将军,昌平公主驸马,救世之神才栾奕前来拜会田畴先生。请小友转告。”

那小童完,非但没有兴奋,反倒撇了撇嘴,“小的记不得这么多名目。”

见小童无礼应答,张飞撸起袖子便要动怒。栾奕赶忙将之拦下,前行一步将栾福、张飞挡在身后,恭恭敬敬作揖道:“小友只需上报,颍川栾子奇来访便可。”

“知道了!”小童没好气的回了一声,随后迈着小步进了院,将栾奕一行晾在瓢泼大雨中长达半个多时辰后才不紧不慢地又折回来。

“你……”张飞气得眼里直冒火,恨不得那小童点颜色看看不可。

栾奕再次用眼神拦住张:“多谢小友。”在入院之前,指着身后典韦、张飞一行,道:“我这几位兄长一路冒雨而来,可否给他们找个所在烤烤火,去去身上的寒气?”

小童冲张飞翻个白眼,无精打采的说:“好吧!”

在小童指引下,典韦、张飞和栾奕的亲卫们进了一处柴房,而栾奕则随着小童径直迈进了正房的大门。

一入大门,栾奕便见房中的主位上坐着一人,此人天庭饱满,地阔方圆,眼中有神,鼻阔皎洁,再配上一脸齐整的胡须,按照当下对男子的通用审美观点,这副面貌足可称之为俊朗。想来,他便是郭嘉所说的田畴了。

“颍川栾奕子奇唐突来访,有失体统,万望田先生原谅则个!”

田畴大笑,起身行礼,“栾兖州大驾光临,小舍蓬荜生辉啊!”

“今日栾奕未着官服,也未披寸甲,乃是私访。先生不必称呼在下官名,直呼表字便可。”

“哦?”田畴打量栾奕片刻,见栾奕神色真诚,暗暗点了点头,“如此也好!”抬手示意栾奕落座后,便问:“子奇先生此番前来所谓何事?”

栾奕开门见山答曰:“时,在下引军出征乌丸,途中遇阻,举步维艰。遂欲请先生出山,共赴国难,助我一臂之力,诛乌丸宵小,以振大汉声威。”

“共赴国难?”田畴冷冷一笑,“依先生之意,是要让我拜到先生帐下?”

栾奕听出田畴口气不对,心里咯噔一下,莫非今日要无功而返?他面不改色,礼数周全的回应,“正是。希望田先生为国为民,贡献出您的力量。”

“巧的很。今日除先生之外,还有他人前来相邀。”

“哦?谁?”栾奕惊问。

田畴面无表情道:“蹋顿!”

栾奕为之一震。蹋顿竟也盯上了田畴……田畴不会答应蹋顿的邀请了吧?

震惊间,却见田畴拍了拍手,冲门外高喊:“来人,有请乌丸使者。”

少顷,一名披头散发,身着胡服,腰跨弯刀的高大男子走入屋中,见到田畴右手捂胸行了个标准的草原礼,“呼韩邪拜见田先生,不知在下上午提出的条件,先生是否满意?如果满意,何时可以动身随我去柳林拜见单于?希望先生早作决断,毕竟现在栾子奇的大军距此不远,呆的久了怕有危险。”

听完这番话,栾奕随即释然。合着田畴还没有答应蹋顿,这就意味着他还有机会。

“不忙不忙!”田畴呵呵一笑,指着栾奕问呼韩邪,“可认得这位先生?”

呼韩邪还以为栾奕是田畴的朋友,茫然摇头,“赎小人不常在汉地行走,并不识得。”

“连他都不认得?”田畴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他在大汉可是大名鼎鼎的人物啊!”

“哦?”呼韩邪大胡子遮盖下的嘴角扬了起来,“我家单于最是敬重有才之人,若这位先生不弃,可与田先生同赴柳林,届时我家单于定然不吝赏赐。”

“那就不必了吧!”栾奕拨弄着面前浮在杯面上的茶叶,冷冷道:“我可不想背负汉奸之名遗臭万年。”

一席话既提醒田畴,不要背叛民族,又借机挖苦了呼韩邪,可谓一箭双雕。

“汉奸,何为汉奸?”田畴、呼韩邪一脸疑惑。

栾奕杀气腾腾道:“大汉王朝,乃至所有汉人的叛徒。塞外胡狼的走狗。”

“你骂谁是胡狼?”呼韩邪暴怒,噌的一下抽出腰中弯刀。

栾奕不甘落后,亦拔出佩剑怒目相向,“说的就是你!”

眼见厅内剑拔弩张,田畴赶忙上前打圆场,“二位有话好好说!今日二位均以使节身份来访我家,请大家莫动刀戈。”

无论是栾奕也好,呼韩邪也罢,此番乃是来力邀田畴,所以自然要给东道主几分面子,相继敛起兵刃。

呼韩邪指着栾奕道:“方才听田先生说,这厮也是使者。他算哪门子使者,主家可有我家主公尊贵?”

田畴哈哈一笑,“忘记给呼韩邪将军介绍,这位便是威名远播的大汉护国神教教主,兖州刺史,骠骑将军,昌平公主驸马,救世之神才栾奕栾子奇大人!”

“什么?”刚刚把屁股放回座椅的呼韩邪又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你就是栾子奇?”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颍川栾奕。”栾奕面无表情的一句话,顿时如同一记三九寒天的冷风,直往田畴脖颈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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