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就算张松不出使江东,孙策也知道栾奕已经占据了整个江北,再打下益州,就算他孙策有通天之能也不可能改变落败的结局了。
所以,当张松抵达江东的时候,孙策并不在秣陵,而是带着他的十二万江东水军入驻巴陵,在这里摆开阵势与陈兵江陵的五万曹操大军展开对峙。
张松抵达江东巴陵大营后,向孙策具禀汉中战事。当从张松口中证实围攻阳平关的教会兵马约有四十万,且栾奕确实在阳平关亲自督战之后,孙策和周瑜彻底放下心来。
次日三更造反,五更雷鼓,由老将黄盖亲自上阵,率领一万五千先锋,乘桥舡三艘,楼船二十三艘,余皇、突冒(小型战船)二百余艘,数量之多遮住半个江面,直向江陵方向杀去。
曹操从望远镜中看到江东水师浩浩荡荡的模样,脸上露出几分不屑。“无知小儿,也敢跟我作对。传我将令,工兵给我狠狠的砸,把江东鼠辈全给我炸到海里去喂鱼。”
三百二十台霹雳车就这样凭空出现在黄盖面前。说是凭空出现也不准确,因为霹雳车之前就林立在大江岸边。车上铺着绿布,还撒着无数杂草,远远看去跟草皮连成一片,看不出一丝异样。待到黄盖发现异常,他的船队已经抵达了霹雳车射程之内。
黄盖哪里想到曹操会在这里部署这么多霹雳车?他之所以向这个方向发动总攻,就是因为岸边望子告诉他此处乃是曹操兵力部署最为薄弱所在,眼见霹雳车投石后坐力掀起了漫天尘土。
黄盖立刻意识到大事不好,立刻下令鸣金。
与此同时,密集的手瓜雨从天而降,在水中爆裂开来。汹涌的波涛涟漪接着涟漪,浪花遥遥,砸的江东战船前仰后合,像桥舡、楼船这类大型战船还算好些,经得起风浪。可那些只能容五十人落座的突冒却经受不得,十数艘突冒霎时间倾翻,船中士卒纷纷落水。
虽说久居江边的江东士卒几乎都回水,但是此时为了征战,他们身上都穿着沉重的铠甲,飞身落江,抻着手扑腾两下便沉入河底,化身为当日游鱼们丰盛的晚餐。
手瓜仍在承扇状阵列频繁坠落,几枚手瓜巧之又巧的落在若干余皇的甲板上,当场将那余皇炸成碎片,木屑、人体残肢乱飞,惨叫声此起彼伏,长江的江面上登时如同下了饺子一般。
黄盖不敢久留,赶忙命令士卒加速划水,迅速返航。
是役,黄盖无功而返,非但没能登上北方江岸,还白白损失千余名士卒,二十多艘战船。回到营寨后,冲孙策连连叩拜谢罪。
孙策自然不会治黄盖的罪,毕竟出师不利的责任不在黄盖,而是江东军中上至他本人,下至士卒官兵没有料到火药竟有这么大的威力,出了能攻城拔寨,竟然还能在水战中发挥如此大的功用。
想到火药和霹雳车,孙策不由一阵心烦,对帐内众文武道:“曹操有此物在手,我等岂非无法渡江,只能束手待毙?”
周瑜若有所思,道:“曹孟德以火药守江确实棘手,不过凡事有利也有弊。”
“何弊有之?”孙策惊问。
“太过强大之物会让人产生依赖。就像人,出行坐惯了马车,再让他步行,他便难以适应。眼下曹操就是如此,霹雳车、火药威力无穷,他定会将守江的赌注压在此二物身上,从而忽略了兵法战略。此时,我等若将霹雳车和火药尽数毁灭,他定然无所适从,败绩是迟早之事。”
“公瑾所言甚是有理。”孙策深表赞同,“可是霹雳车均在江北,我等如何焚烧的了啊!”
周瑜胸有成竹地说:“瑜倒有一法可渡江焚车。”
“何法?”
“公调集千余精干兵卒,着便服或以走亲探友为名,或假背上贸易之因,亦或为亲友出殡回乡入土,分由秣陵、长沙、武陵多地出发,再在江陵一代汇合。随后,寻一夜黑风高之日突袭囤积火药的营寨便可。曹操自持兵强马壮,又有利器在手,定然想不到我军会突施暗袭。火药爆炸于曹军之内,我大军闻声出动,再引火于外,曹操必败。我军可趁此登岸,一举攻下江陵和襄阳。并趁势北上直取长安。长安沦陷之日,便是栾奕大难临头之时。即便夺不下长安,取得江陵、襄阳、樊城和新野后,荆州全境落入公手,也是一大助力。”
孙策猛一拍大腿,“公瑾此计甚妙!此事便交由公瑾全权办理。”
于是乎,一千八百名江东士卒,就这样被拆散成数十个小队,扮成平民角色在甘宁、吕蒙等将引导下在不同地点离岸渡过了大江。
由于数十个江东小队规模较小,他们的渡江活动并没有被江北的教会兵马探知。即便有个别小队被哨岗查住,也借着经商、走亲之类的理由避了过去。
一行有惊无险,相继在距离江陵乌林港五十里处汇合。
临来之前,周瑜告诉他们。大江两岸的秋季里多刮西风,西风并不利于此次行动容易引火烧身。所以,必须等到十月中旬的东风日到来,才可潜入曹营发动开展行动。
甘宁、吕蒙依照周瑜来前的嘱托,躲过大江并没有向乌林港靠拢,而是钻进了江陵的深山老林,一边忍受着风餐露宿的苦楚,一边等候风云变幻之日的到来。
在深山老林里啃了三天的冷干粮,预料中的东风终于刮了起来。甘宁、吕蒙脸上露出久旱逢甘霖、洞房花烛夜的笑容,带着手下兵卒连夜赶路,赶到乌林曹军囤放霹雳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