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满说完这席话,便向延丕拱了拱手,“我还有军务在身,少陪。你自行投宿去吧!”

延丕方知眼前的中原将领其实是个热心肠,只是为人有点傲慢罢了。

事实上,延丕对典满傲慢的评价并不公允。在与他对话时,典满虽说有傲慢之举,但也仅限于他,或者更准确说仅限于外族、番帮人,而对同族华人和身边的朋友,典满向来都是谦逊而又诚实的。这与他在栾奕和典韦胁迫下自幼接受了良好的教育有关,而他之所以对外族、番邦人如此鄙夷,则是受眼下中原大地上的社会风气影响。

随着帝国日渐强盛,那些见惯了世面常在草原、西域、南方诸国行走的商人骤然发现,无论帝国的军力,帝国境内市井之繁华,产物之丰富,文化氛围之浓郁还是百姓生活之富足,都远远超出番邦和外族人。

一名帝国最普通百姓所拥有的财富,在高句丽、楼兰这样的小国里足可是一地富豪,而帝国富豪所拥有的财富面前,龟兹的国王简直就是个土财主。而且他的土不单单是在财富上,更在气质、德行和学识上。

在经过硬件、软件比拼过后,帝国的百姓虽然之前也清楚番邦鄙陋,但却从未意识到自己竟比外族人优越那么多,多到不是一个量级。

随后,帝国的军队捷报频传,随着羌人、匈奴人、鲜卑人相继覆灭,无论是在中原还是外邦高句丽、扶余、匈奴、南越、琉球人看到华人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浑身发抖,卑躬屈膝。帝国的百姓们顿觉倍有面子,强烈的民族、国家自豪感应运而生。

正是在这样的氛围熏染下,百姓们觉得帝国什么都比外邦好,帝国的百姓比外族聪明、勤劳、团结、友善,帝国的产物比外邦丰富、优越、精制,帝国的朝廷公平、清廉……帝国的陛下能征善战、英明神武、心系黎民。

对于这种带有大国沙文主义倾向的思潮,栾奕虽知它有些偏激,甚至可以说是病态的,却没有加以纠正和引导。因为他知道,眼下的华人们正需要树立浓郁的民族自豪,以加强他们对民族和国家的使命感,从而让他们的心灵与国家和民族凝聚在一起。

栾奕在外巡视了半个多月才返回弹石山。

得知栾奕归来,高句丽使者延丕立刻前往拜会,却在门口被一名与前些时日见过的典满将军容貌十分相像的魁梧大将拦了下来,那人自称教皇亲卫统领,名唤典韦,告诉他教皇有要务处理,暂时没空见他。

延丕只得悻悻而回。然而,第二天他再度造访,又被典韦以同样理由回绝,第三次,第四次……

连连受挫过后延丕心中喘喘,心道神圣华夏帝国这位名动天下的教皇不会因为前翻高句丽出兵帮鲜卑人打匈奴心生怨恨了吧!

要是那样,高句丽可就危险了。与庞大的华夏帝国相比,高句丽简直就是个蝼蚁般的存在,汉时,大汉朝廷几次三番差给高句丽以重创,最严重的一次若非王莽昏聩,帮了倒忙,高句丽险些被大汉覆灭。

方今大汉虽然不在,但世人皆知神圣华夏帝国比大汉还要强势。连匈奴、鲜卑这样的大族都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高句丽。

想到这些,延丕登时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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