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军如同觅到田野的蝗虫一般,蜂拥着向教会总堂外墙冲杀而来,转瞬之间,丛丛人影便将数根测试箭没了去。
100步,90步,又近了,近了。李壮暗暗估算着官军距离,到80步有效射程时见栾奕还没有下令放箭的意思,额头上汗珠又冒了出来,“教主……教主,可以了!放箭吧!”
“等等,再等等!”
官军越来越近,及至70步位置,栾奕猛的挥舞手臂,“放箭!”
1米多厚,100多米长的院墙上,站着60多名护教卫士,放出的箭不可谓不稀疏。不过,栾奕招来的这帮护教卫士都是南山上的猎户。平日里打猎,为保证所猎猎物毛皮完整,他们从来都是射猎物的眼睛、gāng_mén之类的要害,练就了一番百步穿杨的精准射箭本领。射杀狐狸、狍子这类灵敏的动物都不在话下,更何况身披甲胄的人了。
他们的箭法一个比一个精准。几乎一箭放出去,必有人倒地,且多是眼、颈等要害,狠戾无比。一轮60枚箭矢,竟生生夺去53条人命。惊得官军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别退缩,继续给老子冲!”官军中小校奋力督战,“盾兵,举盾啊!哎呀……盾牌是摆设吗?”小校大急。说白了,他手底下这帮兵号称是济南国卫戍部队,可实际上跟各郡内的府兵没什么区别。这府兵跟并、凉、幽三州的卫戍部队大大不同,那里的士卒整日与羌、鲜卑等外族作战,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久经杀阵战斗素养极强,且厮杀起来凶狠无比。而他们,则跟后世的民兵差不许多,平常一个月训练不了两回,剿个匪都费劲,更别说跟经验丰富的猎户作战了。
如今,护教卫士们两轮齐射过后,济南国军卒们不懂得协同配合,盾兵只顾自己保命,把大盾往地上一杵,躲在盾牌后面死活不肯往前冲。枪兵也不知道找盾兵掩护,傻傻呼呼往前凑,结果割麦子似得让猎户射倒一大片。转眼之间,100多名军卒死于箭雨之中,还有50多个装死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小校登时大急,策马追上盾兵,举起剑来刺死一名盾兵什长,“都给老子冲,消极应战者……死!”
一个死字立刻起了作用。士卒们脑袋里顿时恢复几分清明,盾兵大步追上枪兵,枪兵缓缓后退,两厢终于结合起来。后边的弓兵趁势跟上,躲在盾牌后面稀稀拉拉放箭。
只可惜,这帮家伙射出的箭无论是力道,还是精准度,均是差强人意,两轮齐射过后,竟未对护教卫士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仅有一名卫士在躲避箭矢时不慎从2丈多高的高墙上摔了下去,落在院落里。令人啧啧称奇的是,2丈多高也就是6米多的高度,那卫士摔下来竟只是受了点轻伤。抚慰一番惊魂未定的心,拍拍屁股上的尘土,又再次爬回了高墙。
官兵中的弓手虽然射技不佳,不过,在队列重组之后,官兵中的盾兵、枪兵渐渐学会了配合,将盾牌排的严丝合缝。这就使得猎户所射弓矢的命中率大大降低,官兵冲锋的速度则越来越快。
栾奕暗暗着急,从背囊中一连取出十支铁饼,整齐排列在面前的墙石上。一左一右,两手各取一支,抡圆胳膊便往外投。
铁饼宛若流星一般以诡异弧线疾飞而出,结结实实撞在移民盾兵的铁盾上,发出一阵雷鸣般的轰响。势大力沉的一击硬硬将铁铸的盾牌砸的粉碎,巨力带动下,盾兵的手、臂断成数截。尖锐的铁饼沿刃去势不减,竟生生将盾兵拦腰斩成两截,鲜血溅的到处都是。
铁饼仍未力竭,又扎入躲在盾兵身后,枪兵的胸膛。随后,又将枪兵砸飞出去,撞在另一名盾兵的大盾上,口吐鲜血死的不能再死。
第二支铁饼随后飞出,起到了同样恐怖的效果。官兵阵中霎时间一片混乱。
护教卫士抓住机会,箭簇连出,将铁饼所过之处,从盾牌后露出身体的士卒一一狙杀。
栾奕一气呵成,将十支铁饼尽数抛出,虽仅杀死了十余名士卒,但在官兵心中所造成的震撼效果却是空前的。
他们原本以为躲在盾牌后面就是安全的,现在忽然间发现压根不是那么回事。城墙上还有更凶狠的利器取他们的性命,一旦中招,死的比中箭更惨。他们眼睁睁看着一名被铁饼削为两段却没有死透的士卒,拖着肠子,在地上爬来爬去,惨叫不止。那一声声悲鸣直喊到他们心里去。
惊骇莫名的枪兵不再信任盾兵,开始急速溃退。盾兵不敢再依赖盾牌,弃盾逃亡。至于弓兵……不提他们也罢!跑得最慢的他们死伤惨重,被护教卫士们一阵连射扫倒数十人。吓得面如死灰,惊叫不已。
来时一行900名官兵,抛下200余具尸体狼狈败退,无论校官如何督战皆是不听。
直跑到距教会高墙200步外才心有余悸的停下脚步,大口喘息。
将北门外官军击退,有人来报栾奕,说:“南门外官军并未发动攻势,一切暂时正常。东门那边官军势大,盾兵、枪兵阵列有序,弓手难有作为,战事吃紧。”
栾奕当机立断,从北门抽调10名卫士随他赶往支援。及至墙头之上时,官军已到城下,云梯矗立起来,搭上高墙,
排列松散的卫士不得不集中起来,对着沿云梯上攀的官兵一阵攒射,将官兵压在墙下。可官兵数量实在太多,所放箭矢的密度,及不上官兵冲锋的数量,时日一久,墙头必被攻占。
栾奕恰好在此时率人赶来,10名随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