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栾奕手举大鼎之时右臂肌肉拉伤,伤势尚未完全痊愈,今日又是连番征战,又是用锤破墙,旧伤复发,再加上腹部伤口再度撕裂……疼痛不已。
这一疼,手上的动作就慢了半分。一支流矢正在此时擦着铁锤锤杆飞过,扎入了栾奕的右肩。热血四射,溅了蔡琰一脸。她高声惊呼:“子奇……”
沿途厮杀的李壮听到这番呼叫,才发现栾奕中箭,满脸苍白。“兄弟们,保护教主!”
所谓的兄弟们,一共只有寥寥三人。三人与李壮抱成一团,拼命厮杀。及至亡命奔回通往工厂的大门前时,所有人均是遍体鳞伤。
高墙上,卫士们疯狂攒射,将官兵逼退。大门开启,在众卫士的掩护下,几个人闯出门来,将栾奕、李壮救了回去。
三位郎中在大门闭合之后,背着药箱疾步走来,看看这个,瞧瞧那个……摇了摇头。逃回来的七人之中,除蔡琰、蔡云主仆安然无恙,其余人等各个带伤。栾奕、李壮伤势较轻,还能救治,其余三名卫士伤势严重,伤口众多,血流不止,郎中甚至一度惊讶是什么样的力量支撑他们在身负重伤之后,又厮杀了这么久,最终返回工厂来的!
唯一的解释便是,圣母显灵,赐给他们超凡的力量,鼓舞他们将教主护送回来了。
这说明教主命不该绝,而他们则胜利的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如今,流血过多的他们,也可以安心的魂归天国了。“啊……天门!”
听说栾奕归来,栾邈、刁栾氏、貂蝉相继招来,查看情况。在发现栾奕满身是血,肩膀上还插着箭矢后。貂蝉泪流满面地走到他面前,想抱又怕触及他的伤口,不敢动弹,“栾郎!你又受伤了!”
貂蝉挥着帕子,想替栾奕堵住外溢的鲜血,可栾奕身上伤口实在太多,除去肩膀上的箭伤,前胸后背刀伤不下四五处,鲜血冒个不停,让人看了既心疼,又心悸。“汪郎中,快,快来帮教主瞧瞧!快啊……”
“别忙!先替琰儿看看!”栾奕将蔡琰置于地上,忍着剧痛寻一处大石落座。
蔡琰则道:“琰儿未曾受伤,还是先替子奇诊治吧!”
汪郎中见蔡琰确实无事,便提着药匣子蹲到了栾奕身边。“教主,你忍一忍啊!”
“嗯!”栾奕咬紧牙关,“来吧!”
那边,汪郎中正给栾奕诊治。这边,貂蝉面颊挂泪,怒气冲冲的盯着蔡琰。直看得蔡琰心虚不已。貂蝉恶狠狠地斥责她,“方才大家都逃回工厂来了,为何蔡姐姐偏搞特殊,独自留在教堂院子里?”
蔡琰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没有吱声。
貂蝉得理不饶人,“你倒是说啊!你知不知道,为了救你,丢了10多条人命,连栾郎也为了你身负重伤。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说着,貂蝉竟大哭起来,“你付得起这个责吗?”她见蔡琰丝毫没有回话的意思,盛气凌人地站到蔡琰面前,连推带搡,直将蔡琰逼到墙根,“你倒是说啊!说啊!”
“对不起,对不起!”蔡琰大哭。“是我不好。方才逃离的路上,我忽然想起多年来子奇寄来的书信落在了屋里。我舍不得丢,便折身回去取。谁知,刚取了东西,官兵便冲了来……跑不了了!”蔡琰越说越伤心,越说越愧疚,及至最后已是嚎啕大哭。
竟是这样?
蔡琰一席话疗伤中的栾奕听得真切。说实话,最初得知蔡琰没有退到工厂,仍留在总坛大院的时候,他曾经一度怨蔡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如今,得知其中缘由,那份怨念立刻荡然无存。
一个甘愿付出生命代价,维护他的书信的女人,无疑也是爱他至深的人。
想到这里,一股温婉的暖流袭遍他的全身。
汪郎中打断他的思绪,道:“教主,接下来俺要拔下您肩头的箭矢。可能会很疼,您忍着点!”
“来吧!”栾奕话刚说完,便觉肩膀传来一阵筋骨碎裂般的剧痛,“啊……”倒气连出,冷汗直流。
正当栾奕承受无尽痛苦之时,却听貂蝉继续斥责蔡琰,道:“书信丢了还能重写,人死不能复生,若是栾郎战死……”
“行了!”在流失大量鲜血之后,栾奕身体虚弱,说起话来都是有气无力的。他劝阻貂蝉责问蔡琰的行为,“我这不活的好好地。蝉儿就少说两句,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可是……”貂蝉一脸幽怨。
“没什么可是不可是的!”栾奕露出几分怒色,“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工夫计较这些。有这时间,不如去帮工匠把神仙酿灌到瓶子里!再有,我累了,让我安静安静。琰儿受了惊吓,劳烦娘和小翠去给她找间安静的空房,照料她好好歇息歇息。再给她找身干净衣服换上。”
小翠乖巧应“是”,与栾刁氏一起搀着蔡琰走向后院。
貂蝉仍不肯罢休,撒娇似的问:“栾郎……蔡姐姐犯了这么大的错,若不惩戒,何以服众啊!”
“够了!我累了,想清静一会儿。”
见栾奕闭上双眼,不再言语,貂蝉只好悻悻作罢。照栾奕所说,去厂中酿酒工坊取酒灌酒去了。
栾奕身负重伤,不得已脱离战斗序列。然而,接下来的战事却出乎意料的紧张。
官军一方由朱英亲自独占,撇除围二缺一的战术,向清宁两日之久的工厂南门发动了猛攻。一南一北呈夹击之势,发起猛攻。
不过,官军虽来势凶猛,但据卫士来报,官军的数量明显减少了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