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河很认真的在思考自己偷听来的话,关于自己究竟是不是一个人的问题。不知为何,这件事并没给他有多严重的感觉,反而让他十分的想笑。
他不是人,那又是何种存在呢?他朦朦胧胧之中似乎记起点什么,但太模糊,一恍而过,所以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记得。
因为无知,所以无畏。这句话用来形容此时的苏清河十分恰当。他没有修罗天与尼贝塔的知识渊博,因而虽然听了他们两人的一番话,但在他耳中,除了十分在意关于母亲的那番同命盅的说辞,其余的真的对他没一丝影响。
别人说的再怎么严重,但他还是相信自己的感觉,有谁比自己更了解自己。他感觉自己此时比以前活过的十二年都要好,所以他根本就不在意他们说自己的灵魂有问题。
或者有问题也是以后的的问题,至少现在他平平安安的,与其岂人忧天,不如好好的过现在的每一天。
这天晚上,三个人都没睡着。修罗天与尼贝塔的思绪都十分繁杂,有关于自己的,有关于对方的,当然更多的是关于苏清河的。只是三人的关注点不尽相同。
尼贝塔还在纠结苏清河的灵魂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修罗天却在思索着苏清河的未来怎样才能安全的走下去,而苏清河自己却在想着要怎样才能将同命盅的事情打探清楚,以便自己可以解除。
漫无边际的想着,似乎到了某一个临界点,苏清河脑海之中灵光一闪,不知怎么又想到自己神芥中的那些灰色稠状的雾质。修罗天与尼贝塔当时见了之后,虽然极力隐忍,但苏清河还是能感觉到他们的错愕与莫名的激动。
这让他又联系到刚才两人在说起自己身上怀有的某种东西时,十分忌讳却又极其推崇的样子,说拥有它便有着无限的可能性,这样看来肯定是对自己只有好处而无坏处,但究为何物呢?苏清河莫名的就是将两者联系到了一起。
只是此时脑海之中又闪过母亲所给自己的那本【长生】秘籍。不厚的一本书,最近他趁着有空闲的时间全都翻译了过来,意思神马的先放到一边,至少句子能读通顺了。
书中一句话在此时却忽然跳了出来:“洞同天地,浑沌为朴。未造而为物,谓之太一”。这似乎是大纲中的一句话,他茫然的想着。
但随后他人呆了,因为浑沌这个词犹如一把钥匙,倏然之间便打开了关于某扇记忆之门的链锁。那些模糊错乱的记忆犹若潮水般一涌而上,他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他又回到了那个世界,那个没有任何色彩的世界。不,不是没有任何色彩,这里是一片灰色的世界,这个世界一切都是灰色的,当然除了他。
这里很危险,这个世界排斥一切的外来者,所有的外来者都将被吞噬,但他例外,因为这里是他的家。
为什么他会知道他是个外来者,为什么又知道他是个例外,这些所有解释不通的问题他都不去想。
他每天的生活都很简单,虽然在这里根本就没有每天。因而这个每天的定义也是他自己给下的。
他每天固定的数二十四个数,为什么是二十四这个数也不要问他。每个数字的间隔就是他一次呼吸的时间,二十四次呼吸,他当作一天的时间,这也是他所谓的每天的来源。
他呼吸的很慢,因为这里想要自由的呼吸很困难,这里没有他印象中的空气,他就如同一只被搁浅在岸上的鱼,艰难的呼吸着,并以呼吸的次数来记录着天数。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时间太久远了,纵使有记忆也变得很模糊了。
他每天的生活就是呼吸,然后记录呼吸的次数,然后记录一天的开始与结束。因为这里太单调了,单调的根本就没有可以交流的任何东西。
他与这里格格不入,却又被这里所包容着。他是这片灰色世界里唯一的一点异色,很模糊的一团小小的绿色。
绿色代表着生命,所以他才被接受,是不是?
他很孤独,也很无聊,所以慢慢的他从记录呼吸的次数变成在这里寻找一个与他一样的存在。
不求与他一样,只求可以陪他说说话聊聊天,可以陪他一起记录呼吸的次数。
但太困难了,这里永远都一个模样,渐渐的他都有些绝望了。他甚至想着他自己还能持续多久,是不是有一天他也会被这里同化,然后彻底的回归这片灰色的世界。
直到他有一天真的遇到了一个与这世界完全不同的东西,一个外来者,一个外来者中的例外。
他曾经遇到过很多这种情况,这片灰色的世界总是会吞噬着一切外来者。总是不等他靠近,一切都已完成。
但在他想寻找一个同伴之后,他想尽办法尽快的靠近,想从他们的嘴里护下一个外来者,但他却总是失败,因为这时灰色的世界就似有思想般,会轻轻的避开他。
说它是个例外,是完全正确的。
他不知道它究竟是什么东西,不同于这片灰色的世界,也不同于它身上的一点绿意,它身上闪着炫烂的光芒,五光十色,璀璨夺目,让他有种它的光芒可能彻底的颠覆这片世界的想法。
只是他还是想多了,它虽然第一时间抵抗住这片世界的吞噬,但随着时间的流逝,那片本来十分璀璨的光芒慢慢的暗淡了下来。是啊,没有什么能抵抗的了这个灰色的世界,他悲伤的想。
“救救我。”就在他迟疑着要不要救的时候,一个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