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上面具、扎好药巾、一人一马如黑色浪涛,披藤斩花、剑光闪耀之下,金色粉尘漫天飞舞,不时洒落在黑色的甲胄上,为这阴寒的黑色盔甲加上几点灿烂的点缀。而在刑龙屠大剑之后中,既是蓝袍白马的欧阳长琴向垂死的贪藤洒落满的火炎,将这些荼毒大地的贪藤都化为飞灰。
刑龙屠和欧阳长琴两人,实力都在伯仲之间,也是世间少有的青年英雄,两人一同催马腾跃之间,就将大片的贪藤重归虚无,其进击之快,令到贪藤们甚至还来不及感到危险进行‘临战增殖’,就已经消没了。
刑龙屠冲在前面就算了,但那个轻浮的乐师欧阳长琴,看着眼前金尘满天的情景,心中大动,竟然边打边吟唱起来——浮华噩梦涂金粉,惊虹分木断生死!神女脚下藤海翻,人马化神破墨波!……看这样子,好像是来郊游多于争战的。
欧阳长琴所以能如此悠闲吟唱诗词,皆因刑龙屠在前方破尽贪藤,令前路坦荡,但若无他所使出的密集火球掩护刑龙屠,他也不可能只专注于前方攻击,从而轻易杀破沿路贪藤。但总的说来,刑龙屠可是一直在做着‘粗活’,一个在前方披荆斩荆的人,却听到自己身后数丈队友不住卖文弄墨,吟风颂月,怎么能心情愉快?
而欧阳长琴再吟着,只感到身前一道锐利的剑意往自己袭来——凭自然反应急抽琵琶,击出一记‘碧玉罡击’,随着一钝一锐两道强劲无比的罡气在两人中间的空地上炸开,欧阳长琴那长得视乎不断气的吟唱终于停止了。
刑龙屠还在前边不住斩破着贪藤,头也不回地大声道歉道:“啊——抱歉!欧阳兄,我刚才太疏忽了,竟然向你引去一道剑芒——”
欧阳长琴自然知道刑龙屠是不可能‘失手’的,虽然‘雅兴’被打搅了,但他也并没有生气,只是抿嘴一笑。策马来到刑龙屠身旁轻声道:“麻!原来刑少将不太喜爱风月雅句呀?但我的兴致。却是因少将在前奋勇拼杀的勇猛身姿而生的呢!”
刑龙图冷冷道:“我只是个从底层慢慢爬上来的粗人,虽因军务粗识些字,但对文人墨客们的风月雅句,实在很难生出共鸣!——尤其是在这混乱的场面之中!”
欧阳长琴哈哈一笑道:“从刚才我们合作得如此无间,我还道能与刑少将合作知己,但不想原来我们的世界却相差如此遥远——罢了,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看来是我勉强刑少将了,但目前我们所求的事情还是很一致的,就一起同行努力。解除眼前的危机吧!”
刑龙屠仰天一笑道:“欧阳兄,我和你就有如走在两条平行道之上。无论思想还是向往之物,都相差极远,现在不是,以后也不会是成为同道中人。你想我成为你的‘知音’,那是不可能的事!”
有时人与人之间,哪怕相隔很近,合作得再无间。也未必代表大家都要走在同一条路上,有时对彼此的越尊敬,反而应该越应该尊重对方那独特的生活方式,而就因为这样,战场上并肩战斗战友,也未必能成为日常中的好友了吧!
但这两的合作真是高效无间,只花了半天,就几乎将十里内的贪藤化作灰烬,其效率之高。恐怕是紫莫成这入圣级高手来到,也只能做到这样了。
在远处观望的波若纱一众人等,见得两人如此神勇,不由得暗暗咋舌:这两个人,到底算不算是人哟?
而就算强得‘不是人’的刑龙屠和欧阳长琴两的体力和灵罡,也还是有限的,在经过半天的奋战之后,也得回营休息了。但正在此时,刑龙屠眼角的余光中现出一角白袍,心生奇怪之感,他猛然转头,往白袍现处猛看一眼——只见两三个身着白袍的人影以敏捷动作,闪到丛生的‘贪藤’丛中,但那些贪藤却并没有袭击这几人,而这几人只是闪动几下,就远去了。
刑龙屠拍拍欧阳长琴的肩膀,奇道:“看到那几个白袍人了吗?他们竟然不会受到贪藤的袭击!”
欧阳长琴点头道:“这些人的衣着,跟那些在‘酷月沙丘’所见的沙盗‘监教’很类似,但款式略有不同,身手更是高出很多!看来这些人,多少跟‘沙漠巨蝎’的核心组织有重大关系。我看他们应该是在身上涂抹了能让‘贪藤’惧怕或者厌恶之物,所以不会袭击他们。本来我们就推断‘沙漠巨蝎’和贪藤有关,从现在这情况看来,我更确信是如此了。”
刑龙屠是侦查营出身的,也是能从各种表像推导到事情的本质,也点头同意欧阳长琴的推论,他补充道:“再进一步说,我甚至觉得附近的‘贪藤树海’,也可能是由这些人搅出来的!若不能将这些人捉住,就算我们这次清除了所有的贪藤,他们又要重新种植,然后梦楼的危机仍在!”
欧阳长琴道:“那,要追上去吗?”
刑龙屠道:“这些人都伸手不凡,虽然我们带来的人身手都很好,但我担心附近有敌方超凡级高手,所以想让你留下看护若纱公主。”
欧阳长琴应道:“这儿恐怕是‘沙漠巨蝎’阴谋的源头,你的担心确有道理。”
刑龙屠再道:“那就这么定了,我带来的人,有四个小组,你回去时,也叫其中张虎和程立新两个组长带他们的部下一跟来。”
欧阳长琴知道从前的刑龙屠,是个爱独来独往的独行骑士,不想现在竟也习惯了组织部下行事,对他的评价不由提高几分:刑龙屠这人,本来就是世间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