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岸边传来了一声咳嗽。
方芸儿忙跑了过去,见娄锦面色发青,头发散乱,整个人狼狈极了,她哭了起来。“若是因为方才那话,老天爷要惩罚,也不要这样惩罚于我!”
娄锦睁开双眼,她握住方芸儿的手,道:“娘,我没事。”
胸口火辣辣地疼,该死的,她被拖行了几米,好不容易长出来的肉要扁了。她怒瞪着远处的那个男子,见萧匕安去追击他,便朝那几个黑衣人看去。
黑衣人之首摇了摇头,爷派人守在娄锦身边一点没错,这才这么会儿工夫就遇到了这档子事。
娄锦深吸一口气,“替我谢过你们主子。”
黑衣人散了开去,萧县公皱眉问道:“他们是谁?”
娄锦正欲回答,肩头却是一沉。
她低头,心下一惊,娘晕过去了。“爹!”
萧县公一把抱起方芸儿,飞快地走了回去。娄锦紧跟其后。
到了萧府,大夫看过后说是虚惊一场,只要好好调息就没事了。得了大夫这话,娄锦才放下心来。只是如今,她必须要想清楚了,娄阳怕是沉不住气了,她必须要想一个万全之策。
夜里,她唤来了流萤,流萤命了人出了萧府前往万府。
夜里极为寒凉,丫鬟们用暖手袋把被窝熨了会儿才等着娄锦上榻,丝丝的暖意通过身子的细枝末节直直暖入心肺,她深吸一口气,丫鬟阿葵正要吹了床前的灯火,娄锦摆了摆手。
阿葵没问,只是疑惑地退了出去。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之久,这静谧的屋外传来了几声脚步声,门窗开了个口,一身红的萧匕安依靠在窗户上,挑着眉道:“怎么?还给我留灯了。”
娄锦静静地望着床顶,看着上头的雕花实木像是要看出一朵绚丽的紫薇一般。
萧匕安皱起了眉,好一会儿,才道:“那人逃进了娄府,看不清楚他今晚的目标。”
娄锦颔首,诚然,今天马车上有四个人,虽然暂时无法判别他究竟想要谁的命,不过她相信,那人定是猜到了自己与邱铁山的关系。
“那人身上有一股蛮力,若只是赤手空拳与他一较高下,那也实属不易。”萧匕安沉吟了起来,他深深望了眼那依旧在发呆的女子,她身上仿佛隐藏着非常大的秘密,他歪了下头,最后笑道:“你这条小命最近比我这条命值钱了。既然也有杀手出现。不过,别死得太早了。爷最近有点无聊。”
他说完,便关上窗户。
窗上再无他的倒影,只有几株枯萎的梨树在月光下有些孤单地站着。
娄锦愣了下,那双秋水一般的眸子淡淡地扫过地砖上的月光就闭了起来。
第二日一早,雪停了,天边的太阳晒地人懒洋洋的,几个丫鬟穿梭与厅堂之间,阿葵送上木炭之后,便笑着站在娄锦身后道:“小姐,流萤姐姐一早让我先过来伺候,不知道小姐要梳什么发髻?”
菱花镜里的女子睡眸惺忪,她那一头乌黑的长发光泽诱人,披在她细腻的白皙的脸上,衬着她娇美红艳的唇瓣,看过去便是那美人出画了。
娄锦眨了眨眼,对着阿葵道:“你家在哪儿?”
阿葵的手顿了下,笑道:“奴婢家在星桥村。”
星桥村?娄锦但笑不语,就在阿葵梳了一个螺髻之后,就见乌嬷嬷走了进来。说是宫里的公公来了。
娄锦穿戴整齐就走了出去。
萧郡公和方清雅都已经在那招待着路公公,萧县公因为方芸儿还昏睡着,就没出去了。娄锦出去的时候,路公公笑意盈盈地上前,对娄锦道:“小姐,皇上旨意,明日小姐就可以收拾东西前往国子监了。”
娄锦笑着应了,就在她让乌嬷嬷递上一包银子给路公公的时候,眼尖地发现萧郡公的脸色不太好,这才发现他热茶在手,而那路公公却未与大伯一饮而尽,而是主动来招呼她这个小辈。
娄锦眉眼一转,此时方清雅正低着头,似是在观赏手腕的翡翠祖母绿玉环。
路公公走后,萧郡公和方清雅都回了屋,娄锦就与乌嬷嬷使了个眼色,乌嬷嬷点了下头退了下去。
大约过了两盏茶的时间,大院子里传来了闹哄哄的声音,几个丫鬟被大夫人哄了出去,萧郡公直接去了书房,这一个动静连萧县公和萧匕安都惊动了。
萧郎头一次吃了闭门羹,方清雅更是直言谁都不见。
就在娄锦在室内喝茶的时候,乌嬷嬷走了进来,她命了流萤守在门外就道:“小姐,我套问了大夫人屋子里的丫鬟,说是为了萧琴小姐的事担心。”
乌嬷嬷欲言又止,她听到的话有些不好听,却没有全然告诉小姐。
人心是会变的,当初方清雅接纳方芸儿多方维护,可现在,小姐与三皇子靠近了些,萧郡公竟然也开始摆谱了。
娄锦唇角微微一抿,萧郡公?他若能仗义一些,在外公外婆去世那会儿,为何不上门送葬,为何不允许姑婆来给外公外婆送行?
就因为这一层关系,萧家两兄弟相处起来变得莫名微妙了起来。
早上,两房的丫头不知道为何吵了起来。
据说,大院子的一等丫鬟给二院送棉帛的时候少了一匹,二院就闹了起来。偏偏大院的竟然说,当初大老爷和大夫人允许二夫人进门那是何等恩赐,现在有人忘恩负义,什么东西能抢什么东西不能抢都不知道。
屋子内的帷帐都打了开来,本是昏暗的屋子一下子敞亮了起来,刚点了香就要看会儿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