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冷冷看了眼娄蜜就与武世杰往内走去。
被冷落在此,娄蜜却是抿了下唇,身旁苏嬷嬷沉了下眸子,便也退居娄蜜身后。娄蜜平了下呼吸,这才又挂了笑走了过去。
轰隆隆地声音从东边传来,众人看去,只见白沙蒙蒙于眼前,耳边却回荡着沉重飞快的马蹄声。
好一会儿,他们才看到眼前是几匹宝马,马上的人风姿潇洒。
为首的是一袭墨发长披,姿容谪仙的男子,他高扯马缰,马儿跃起踢腿,长嘶一声,便稳稳地停了下来。
他微微一个侧头,对上后方赶上来的人,淡淡道:“你们输了。”
他话一落,目光便是一转,眼角略过娄锦,白皙透明的脸上微微漾开一抹极为迷人的笑,就如暖春归来,燕子回屋一般。
所有人都端看了下娄锦,心中无不是没有羡慕的。
此刻的三皇子姿态高昂,举手投足具有摄人心魄的魅力,俊美无俦的容颜好比天神,饶是见过他不少面的娄锦心头也砰砰直跳。
赶上来的太子,左御风以及娄正德三人均有些狼狈,太子的脸上沾了点灰,左御风还好,脸颊上的汗却在晨光中熠熠夺目,而娄正德紧跟在太子身后,呼吸也略微有些喘。
“三哥的骑术越发精湛了,既然如此父皇还把你派来国子监作甚?难道三哥的能力只能到这国子监来教学?做个说书先生?”太子哈哈一笑,眉宇间均是得意与张狂。
三皇子定定地望着他,冷声道:“原来六弟对父皇的旨意有所疑议,人道教学相长,我倒是愿意出来走走,不愿做那井底之蛙。”
这话惹得太子冷哼了声,嘲讽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被父皇贬斥的缘由,以三哥的能力怎么会找不出那下毒之人,怕父皇怀疑那下毒之人便是你吧。”
“你!”刘韬险些沉不住气,若非三皇子瞪了他一眼,这以下犯上的罪刘韬可是吃不起的。
娄锦在一旁听地心惊。她才想起顾义熙派在她身边的护卫。心头渐渐觉得沉重了起来,顾义熙是包庇自己而得罪皇上了?
心头那久没有出现的愧疚再一次缠绕了上来,竟觉得有些堵地慌。
萧琴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三皇子真已经如此溺爱锦儿了?竟然敢违背皇上的命令?
她只觉得心头片片地冷了起来,有些酸涩闷在喉头,隐隐地想要哭泣。
“妄议君心,六弟真是越发大胆了!”他身子立直,狭长的凤目眯起,漆黑的眸子中顿时迸射出凌厉的威严,仿佛苍天阴鸷的一道雷火,让人不敢直视。
场面陡然都安静了下来。
太子被那一眼震地没回过神来,等他察觉,三皇子早已下了逐客令。
登时,太子的颜面一下子扫地。他清楚地察觉别人投在他身上的目光竟敬重之意薄了些。他握紧了拳头,冷冷扫了下顾义熙便挥鞭策马而去。
左御风从马上下来,一袭蓝袍在他潇洒动作的时候被什么东西踩到,若非他反应迅速,必然要摔了个颜面无存。
刘韬丝毫不觉自己的小动作有任何差池,他只听主子命令,这左御风风头绝不能盖过主子,否则娄锦姑娘又要重提那左御风何等fēng_liú倜傥云云。
左御风回头看了眼刘韬,神情显然有些疑惑。
刘韬状若无辜,道了声抱歉就走到顾义熙身侧。
娄锦睨了眼娄正德,这个哥哥她许久未见了,若是以前,她必然会笑意盈盈地上前说两句。可现在,她忙拉着方瑶的手走到左御风面前。
“小女子娄锦见过左哥哥,这是我表姐方瑶。”
她这一打招呼,显然没有发现身旁那月白袍的男子周边何等冷瑟,刘韬是察觉到了,他心惊胆颤地看着娄锦,暗道娄小姐果然大胆,在爷面前也敢略过他去,与他人勾勾搭搭……
“原滥闵厦耪椅遥不知道有何事?”左御风很是精瘦,与顾义熙昂藏的白杨身姿比起来,他若松竹梅。
娄锦笑了笑,拉了方瑶一把,方瑶一个踉跄,险些绊倒。左御风扶了她一把,便忙抽回手,方瑶只觉得手臂上一热,便退了两步。
因着娄锦的动作皆是背对着众人,他人虽是疑惑,却也看不得究竟。
顾义熙那头隐隐有着动怒的征兆,娄锦挑了下眉,便对左御风道:“外祖母很是喜欢左相夫人的一个花瓶,特让我们二人请左相夫人明日到将军府一坐,还请左公子帮忙传达。”
方瑶这会儿愣住了,祖母何时这么说过?
转念一想,她猛地打了个激灵。上次娄锦说要去左相家提亲,这难道?
她偷偷抬了下头,在看到左御风笑着朝她看来,她忙瞥过头去,心头砰砰直跳。
娄锦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她还不知道自己竟然有红娘的本事。
身后传来一声闷哼,娄锦这才回过头去,她眼尖地发现顾义熙手上有一只只有一掌大的狗,那小狗一声绯色的毛,乖巧地耷拉着脑袋,两只俏皮的耳朵跟着弯下来,软趴趴地趴在他的手心上。
娄锦既觉得这狗有趣可爱,又喜欢它这双富有喜感的小缝眼。顿时两眼一亮,便走到顾义熙面前,一副也很想拿到手玩一玩的感觉。
那条巴掌狗却没有给她面子,拿着屁股对着娄锦,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又趴了下去。
顾义熙低着眸,漆黑深邃的眸子把娄锦那副样子收入眼底,然后沉声道:“阿狸,我倒是把你调教地不错,知道什么人该理什么人该用冷屁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