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匕安收起唇角邪肆的笑,脸色渐渐黑沉了。没人知道他此刻所想,只是那遥遥远去的三皇子停下了脚步,清冷的眸子往后看去,然后眸色渐深。
刘韬低着头,却是觉得后背冷飕飕的。爷这是生了哪门子的气?
当一个人发现有人在挖自己墙角的时候,不免要燃烧起小宇宙。自然,三皇子也不能跳出三界外中午时分,皇后请了京中最闻名的梨园班子在凌霄宫外摆了台。
娄锦被安排在了固lún_gōng主和方清雅身旁。方瑶和萧琴一坐到娄锦身侧,便没什么注意上头的戏中之人。
方瑶拉着娄锦细声道:“锦儿,皇后对你很是喜欢啊。”
萧琴虽来得晚了些,可娄锦手上的红玉手镯可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三皇子知道吗?这红玉手镯来得太为怪异了。
摇了摇头,娄锦心中微微一沉,生怕中了心中所想。
为了转移心中的烦躁,她笑道:“左御风这两日好似经常去将军府呢。”
方瑶闻言,脸色微微一红,便努了努嘴,“他是来了几次,可都被爹爹轰出去了。爹爹的记忆混乱,竟以为我只有十三岁,愣说左大哥是拉骗他女儿的。”谈及此,她不免有些挫败,脸色也暗了两分。爹爹自从中毒之后就迷糊地很,记忆也混乱极了。祖父和祖母担心地到处寻找名医,却还是毫无效果。
闻言,娄锦愣了下,萧琴复身子还未好?
凝视着方瑶的侧脸,娄锦的唇角有些苦涩地笑了笑。“表姐,舅舅的身子应该很快就好的。左御风可有因为舅舅的阻挠退缩?”
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方瑶摇头轻笑,“这倒没有,他很有耐心,他很是理解爹爹。”
娄锦舒了一口气,那心底的罪恶感也消去了不少。尽管她知道,自己所作所为是为了保下将军府,可确实让外祖父一家吃了不少罪。她低下头去,素手摇着白瓷酒杯,酒香扑鼻,清白若水,猛地饮了一口,已觉得从喉头到胸口都火辣滚烫,一直暖到胃里头去。
“锦儿,昨日我听祖母说给姑姑看病的花太医告老还乡了。姑姑可没事?”方瑶问道。
娄锦摇头,见萧琴也眉头紧蹙,一副担心的模样,不由得脸色一松,不再绑着那一张苦情脸,笑了笑,“娘很好,只是这些日子孕吐地厉害,有些疲劳。所以爹爹就让娘在家里休息。”
原是如此,方瑶和萧琴都点了点头。
她们右上侧的方向传来了太后的笑声,三人转头看去,正见太后含笑拍着娄蜜的手,一副亲密的模样。
方瑶咬了咬牙,低声道:“有人道沙漠中的仙人球耐磨耐旱,经久不死,我看有人也和那仙人球差不多,张牙舞爪,不仅难看,而且毒得很。”
萧琴扑哧一笑,还真是少有人把人形容成那和刺猬差不多的东西呢。她回过头看了眼娄锦,笑道:“锦儿,你发现太后的目光有何不同没?”
有何不同?娄锦放下酒杯,细心观察太后的神色,见太后的目光盯着从西边汉白玉石柱子旁过来的几位皇子,漆黑的眸子转了转,再看娄蜜娇羞地两颊酡红,心中便是一凛。
难道娄蜜新找的路途竟是如此?
娄锦希望,这不过是她的猜想。
“皇上驾到。”随着小路子高声一叫,大臣们纷纷跪地,命妇手脚也很是一致,娄锦随着众人跪了下来,高呼:“吾皇万岁万万岁。”
九龙龙袍包裹住那高大健硕的身躯,狭长的凤目凝视着众人,四周便是沉如深海的压迫,令人喘不过气来。
就连一直伺候皇上的小路子也都没敢太大声喘气。
皇上扫视了众人一眼,突然呵呵一笑,“众位爱卿都起来吧。朕理奏折理地有些晚了,倒是迟到了些。望母后莫要生气。”
太后笑了笑,“皇上有心政事那是社稷之福。不过龙体要紧,圣人云劳逸结合,皇上可要牢记。”
“儿子谨记。”
皇上命众人起身如同在家一般,大臣们呵呵笑着各自举杯对饮。娄锦感觉身后一道视线牢牢锁在自己身上,她回头时,正好对上那双清冷的眸子。
那眸光陡然撇了开去,颀长的身姿转了开去,月白的长袍腰间用湛蓝色的丝线勾出了腾云图样,封腰一紧,烘托出他精瘦结实的身躯。坐在檀香木茶几旁,他兀自玩着那酒杯,月白的广袖与他那泼墨的长发互相缠绕,在他骤然清冷的眸光下,显得尤为抢眼。
娄锦感觉到了,那人好似有些不高兴了。
可,为什么?
察觉不出个所以然来,娄锦的视线被前方梁娇的神色吸引了去。梁娇的脸色尤为苍白,尽管打了些粉,可眼袋却深地很,唇角干燥,鼻端不知道是因为燥热还是什么,竟有些油腻。
刘韬见娄锦只看了主子一眼,就把视线转给了别人,额角便是一阵冷汗。
小姐,平时看你也聪明地很,现在怎么愣直成这样了?
他小心地看着自家主子的神色,见主子每隔一杯酒的时间就抬眼望向娄锦,而每一眼必然有一半的时间把目光留在了娄锦手上的红玉手镯上。
爷许是入门的时候才发现了娄锦手上的手镯,刘韬好想仰天长啸。皇后是怎么了?那红玉手镯乃是皇后陪嫁之物,给了娄锦这是什么心思?
想不到,娄锦这肉还没长实的小豆芽这么快就被盯上了。也难怪主子会闹脾气。
守了两年的宝贝被人觊觎,这可不是啥好感受。
尤其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