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愿意?”娄锦朝那阿亮笑了笑,白皙的脸上两个梨涡浅浅,她双目柔和,然而那样坐着,却足有他人没有的一分自信和平易近人。
阿亮是训鹰人,见着的大爷小姐谁不是对他呼来喝去,鲜有如此看重他的,如今遇到了这位小姐,既然小姐对自己生了这知遇之心,他如何能不接受。
“阿亮愿意,多谢小姐器重。”
娄锦摆了摆手,示意他带着摩云翅到船头休息下。
待那阿亮走了出去,方瑶便放下手中的茶,紧紧盯着娄锦,目光深处竟是一层深深的探究。
萧琴缓缓喝了一口茶,一双明眸看向娄锦。
娄锦转过身来,对着二人道:“我知道你们对我近日的行为觉得奇怪,但终其原因,你们若真想知道,我可以告知。”
流萤心中一颤,小姐这是要说了吗?
她不觉一阵激动,她跟着小姐走过两年的时光,她能感受到小姐心中的一些与他人不同的想法,但终究是为何要这样步步为营,渐渐谋划,她忍是不得而知。
方瑶和萧琴闻言,登时正襟危坐。
娄锦朝她二人看来,心中一阵颤动,然而,有些事她撑得久了,自然也会疲累不堪。
她扬唇一笑,湖面上吹来的凉风带来山里草木的清香,她深吸了一口气,眉头略是舒展了开来。
“还记得两年前的一场大雨吗?闹得物价飞涨,百姓流离,知道为何当时各家各府都没什么粮食,而我却有粥可施?”
方瑶双眸凝视着娄锦,不是娄锦不顾自身安危,和娄府的困苦,大义救了那些人嘛?
萧琴也诧异娄锦提及这个,脑袋只觉得一嗡,听得天边那白鹭的叫声,才平静了心神,静静等着娄锦的回答。
“以我在娄府的地位,当时又非娘掌家,我如何能拿得到粥来施?”
方瑶一震,是啊,即便娄锦是娄府的嫡小姐,可她却被冠以野种的名头,这着实困难,她当时为何就没有想到?
娄锦缓缓站了起来,绯色卷帘飞起,与她身上的青纱共同飞舞,她双手垂在两侧,却隐隐握成了拳。
“因为我早知道会有那场大雨,所以我早准备好了粮食,所以便早作了准备。”
早知道?
方瑶猛地站了起来,不小心打翻了木桌上的茶杯,茶水溅在船身上,打湿了她的裙摆。
不可能?
娄锦如何能早知道?
就是一向能预支先机的藏空相士都没有测算出那场大雨,那场大雨差点让京城动乱!
萧琴怔住了,锦儿?
娄锦笑了笑,墨发中的金步摇随风而动,发出了清脆的声响。“很不可思议?我也觉得,就连京城的那场大雪,我也明白,所以即便发落到蓬莱岛,我也并不焦急,因我知道,皇上会召我回去的。”
她双眼一黯,便是流萤也不免听得目瞪口呆。
小姐竟有预示未来的能力?
原是如此,难怪小姐在藏空相士面前从无常人那般恭敬。原藏空相士也不见得有小姐这能力。
方瑶彻底愣住了,她摇头道:“你说的是真的?‘
娄锦点了下头,心中隐隐作痛,原谅她没有把一切都说出来,她不能让别人来承担她重生以来的种种忧思,因为她认定了,这事她的使命。
萧琴愕然,所以锦儿对表哥方逑下药,也是因为预见了表哥若是身体安康必然会发生什么了?
脑海中,那个夜月皎洁,女子憔悴地趴在她的肩头放声大哭。
”姐姐,我累了,好累。“
萧琴心头大动,竟觉得胸口闷疼地厉害,眼眶也红了起来。锦儿,难怪,难怪你那样疲累。
她竟是直接走了过去,伸手就抱住了娄锦,”是姐姐错了,姐姐一向错怪了你。“
萧琴眼中泪意话落,心中悲痛异常。
这么说,从娄锦十二岁那年开始便在步步算计,难道她后面还预见了什么吗?
萧琴这么一想,便觉得害怕地很。
是不是有什么是十二岁的锦儿无法承受的?
方瑶见着萧琴落泪,眼眶也跟着一红。
”所以,锦儿,你告诉我,你到底预见了什么?是什么?你告诉我。“
忧思过度?让一个女子从十二岁便无法说出的秘密究竟是什么?
娄锦心中一苦,她可以说吗?
她真的憋得很辛苦!
她摇了摇头,红唇已被她咬出了血。
”表姐,至少现在都很好,真的。“虽然她偶尔还会害怕,可至少有一段时日,她可以安然睡着。
方瑶噤声了,她盯着娄锦眉头重重一蹙,登时也不理会娄锦,抽出袖口中的刀就往外走去。
娄锦一愣,急忙和萧琴走了出去。
方瑶竟是径直走向摩云翅,阿亮吓了一跳,忙跪了下来。
”小姐,这摩云翅很是珍贵,真有什么莫要下此杀手啊。“
”滚开,本小姐管它是什么珍贵的鸟,既然锦儿对它如此忌惮,不如就让我除了它,回去再向爷爷赔罪!“
”住手!“娄锦喝了声,便走上前去。
方瑶眼下一冷,手上的刀锋利若冰,闪耀着锐利的光芒。
摩云翅见着了,竟不顾阿亮的管制,直冲着方瑶飞了过来,娄锦大惊,扑了过去,她与方瑶双双坠落,从船上滚了下来。
落入湖水的那一刻,娄锦竟是嘶声尖叫了起来。
方瑶在一阵混乱中听得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