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也给我一杯吧。”她眯起了笑,缓缓走到皇上面前。
皇上微微一愣,道:“你也疯了吗?”那皇室秘药,喝下去的是能忘记最为心爱的人,可或许也有后遗症。更何况,“没有了,那药只剩下最后一瓶,给了他。”
“是吗?”她再次看向那佛像,目光游离。
“这一辈子你终究遇不到义熙这样的男子,留住记忆,足够你一辈子可以回味。如此美好,为何还要舍掉?”
听着皇上这话,娄锦不觉一阵讽刺。“美好?”她摇了摇头,不以为然。
“我曾以为只要心意相通,便是曾经拥有便足矣,可不尽然,情深了,便求地天长地久,如不能相守,此生必痛不欲生。午夜梦回,执着痛楚,一颦一笑,均是悲怆。”她眼眶微微一红,她这一世经历之人唤作顾义熙,她笑了笑,又道:“皇上,他已然记不住我了,我想要见他,你也无须阻拦了。”
她朝外看去,霞光照亮天空,云朵迷出一番赤橙之色,她缓缓走出殿外,既然忘不掉,谁也无力阻挡她去寻他,哪怕只是让他记住,有个唤作娄锦之人,时时刻刻惦记着他,也是好的。
皇上沉了脸色,却望着那碧青的身影一步一步走出殿外,她竟没有朝他发怒,而是一心还想着义熙。
她能改变什么?
忘情水的功效太大,义熙对着别人的时候或许还不会排斥,但对着她,却总会心生不喜来。
她这是自寻苦吃。
一路上,她都是笑着,腰上的玉佩微微有些冰凉,她握在手心,想着他昨日将这玉佩交予自己,她道:“义熙,便是你忘了,我娄锦也要深深刻在你的心里。”
她从不退缩,从不绝望。
而顾义熙,从两年前,她便认定了,这人是属于自己的。
窦公府里,庭院深深,一道人影坐在石凳子上,她的衣袍棉厚,身姿旖旎,然而,那看向斜阳的双眼却有些朦胧。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自从接到圣旨之后就这幅神情?”丫鬟胭脂问道。
紫晓长叹了一口气,她想不到,实在有太多事想不到了。
三皇子如何会娶她?昨日里,他还亲自去城门之下接了娄锦,那样的温柔缱绻,即便当时她并没有去,可周遭所有人的描述,让她身临其境一般。
如此的感情,又怎么可能说变就变呢。
她回头看向胭脂,眉头紧锁。“胭脂,我……”她到底能不能嫁,要不要嫁。
可是圣旨下来了,已经由不得她犹豫了。
胭脂皱眉看了她一眼,“小姐,自从上次去军营之后,你总是神思恍惚,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
是因为那日见着山顶上的娄锦,她自命为千金小姐,可还是没敢踏出一步,那一刻,她清楚地察觉到了自己和娄锦的距离。
虽然很近,咫尺天涯。
她笑了笑,道:“我倒也不需要再多想些什么了,为何总活在别人的阴影里。”
可是三皇子?
围场建立,士兵们环绕围场而立,周围百姓一律退避三舍。秋日正烈,长风吹起一脉又一脉的野草,形成了浪潮一般的模样。
远处众多的马蹄声震耳欲聋,草原上的鸟兽四散。
漫天的灰尘中,一行人呈一字摆开而徐徐前行。
直到密林之前,这些人停了下来。
金色的华盖之下,一抹明黄色朝前方的高台走去。
一抹朱红和月白紧随其后。
太子殿下朝身后看去,目光幽幽的,好似在观察着眼前的男子。
平静无波的眸子依旧清冷,一如那沉静的湖水,让人看不出分毫来。
竟真喝了忘忧水?
太子真觉得不可思议,三哥与娄锦那般痴缠,竟真引了忘忧水而另娶他人。他与父皇在做什么交易?
许是太子的目光过于直接,顾义熙微微抬眼,扫了过去,太子眉头皱了下,便朝前方走去。
二人入座,各营地都已经搭建好了。
亲眷们也都纷纷从营地里走出来,朝皇上行了大礼。
“今日围猎,依旧按照原来的规矩,女子也可。各家派出一名来论个胜负,朕重重有赏。”
冲着皇上这句话,各家都快速安排了出场之人。
娄锦站在人群之中,她今日身着一身白色骑装,一头乌发绾成极为简单的发髻,头上一根玉簪固定,精致的白靴上绣着一朵带刺的玫瑰。
英姿飒爽,威风凛凛。
她一出场,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转了过来。
若有人道这是一条小银龙,怕也没人不相信的。
一首拽住马鞍,脚踩马镫,身子一轻,便稳稳落在了马背上。
娄锦拍了拍追云的头,朝它说了几句,追云便立马朝三皇子身旁的闪电长嘶了声。
闪电回头,朝主子看了眼,又看了眼,最后可怜兮兮地没有走过去。
顾义熙的目光随着追云那叫声而去,目光微微一凝,再看向娄锦之时,刘韬就已经道:“这是爷生病之时送的。”
顾义熙点了下头,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只见娄锦手中马鞭往头上一撩,追云即闪身而出,她那月白的身影迅速消失在密林之中。
太子在一旁看着,暗自觉得有趣,这娄锦今日如此拼命,真是气恼了三哥这背信弃义?
然而,入了密林的娄锦却直直跑到一处山洞之中,把追云安置在那之后,她便坐在那,杏眼微微眯起,观察周围的一切。
很快,不少人涌了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