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锦摇了摇头,想着汪家的怪病,便问了起来。
顾义熙一走出来,随行着娄锦的一行侍卫纷纷低下头来,若不是顾义熙摇了摇头,他们估计会跪下来行礼。
三皇子当真是追来了。
皇上不气死?
他们心中这么想着,却是觉得一阵畅快。把小姐赶到这穷乡僻壤有什么用,儿子不是一样也过来了?
“要说那汪家,不知道多少年了,世世代代都这样,十个里头总有八个是有问题的,只有一两个没什么问题。这样,便是汪家真是家大业大,可也没什么女子敢嫁来,也没有什么人敢娶他们汪家的女子。而且这四十年来真是愈演愈烈,他们家唯一的一个正常的儿子汪升,早年的时候就离家出走了,带着他的儿子离开了。”
娄锦听着,眉头皱了起来。
“那汪升的孩子可正常?”
杨婶子点了下头,“那个儿子倒是没什么问题,可汪升就走了。他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回来了。后来每隔个一年就会回来一次,如果他不回来,他就会派人回来一次。”
原是这样,娄锦没再过问汪家儿子的事,只是问道:“郎中来了,可有查出为什么他们的孩子都有各种问题吗?”
“没呢,说来也古怪,他们与我们一样喝着自家的井水,也时常来湖里拿一些水回去,大家都差不多地过。就不知道为什么,有人说汪家被人诅咒了呢。”
杨婶子的话刚说完,就见门口那传来了敲门声,看去,是汪家的下人。
“锦儿姑娘回来了啊?我们老爷有请。”
娄锦点了下头,回头看向顾义熙。
顾义熙朝她走来,拉起她的手,道:“阿锦,我陪你一道去。”
杨婶子看着,不觉啧啧称叹。
他们这样难分难舍,看得人都艳羡不已。
顾义熙却皱起了眉,阿锦一次又一次在自己眼前逃离,他自然是要把她握紧些。
汪家上下都等着娄锦,娄锦一来,汪老爷子就让人端来了好酒好菜。
娄锦并没有下桌,她朝汪老爷子笑了笑,看向了汪家的三个儿子。
二儿子一生下来便没了手,她治不得,便只能把注意力放在了大儿子和三儿子身上来。
她细细把脉,看了一下后,神情微微有些凝重。
汪家上下都沉默了,等着娄锦的回答。
娄锦摇了摇头,汪老二和汪老三身体里面的毒素非常多,入了五脏六腑,她救治不得。
只是她不明白,为何会出现这样的局面。
她朝失神落魄的汪老太爷道:“老太爷,您能让我看看你们的井水吗?”
因着各家各院井水都是自家打的,自然有所不同。
娄锦想看看,是不是汪家的水出了问题。
汪老爷子点了下头,带着娄锦去看了下自家的水。
娄锦查看了一番,却摇了摇头,这水没有问题。
顾义熙品尝了口,发现这井水极为甘甜,冬日喝下一口很是暖心。
他站了起来,这水质极好,当不会是这水的问题。
娄锦在这附近看了眼,寻着身后看去,见着一片麦田。汪家果然是大户,院子后头的门开着,这一看过去,那是一大片麦地。
娄锦问道:“这麦地都是你们的?”
汪老爷子点了下头,“后面的这片麦地都是汪家的,每天都有人做农活,我们一家子吃的就是这个田。”
娄锦正要再问些什么,门口那传来了极为热闹的声音,敲锣打鼓从远处而来。
娄锦和顾义熙对视了一眼,这才随着汪家人出外看去。
村长走了过来,指着前方的一行人道:“汪老爷子,快看,我给你请来了谁?”
只见汪老爷子看去,眉头瞬间一转,脸上喜笑颜开。
“是刘相士!”他忙起身走上前去,远远看到村子里的人都围着刘相士,一个个都面带笑容,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中间那人。
相士?
顾义熙微微眯起了眼,拉着娄锦一道朝外看去。
被人群围绕的人唇角含笑,朝着所有人作揖道:“各位村民太热情了。”
他身穿着灰色道袍,年纪约是四十岁左右,一双眼笑起来的时候眯着几乎只露出了一条缝,而他的步伐却很是缓慢。
“刘相士,快进来坐。”汪老爷子立刻躬身朝刘相士行了一礼。
顾义熙拉着娄锦,二人的脸色都是一变。
尽管他们早就知道在民间相士的地位极高,可眼看这几乎整个村都对这么一个相士如此崇敬,真真是对眼前的事产生了一个新的认识。
刘相士笑了笑,他眉眼一转,目光落在了娄锦和顾义熙身上来。
这两人……
虽然看不到这二人的脸,可他们对自己的态度,却没有和村民一样,这种感觉,他眯起了眼,朝汪老爷子问道:“不知道他们是?”
汪家老爷子笑道:“这位是萧锦姑娘,就是她银针过穴救了我孙子,这位男子是她的丈夫。”
听着别人如此介绍,娄锦的额头一阵冷汗。
她年纪还小,要有丈夫,最快也要等明年春天……
顾义熙却理所当然地与刘相士点了下头,并不是居高临下,而是处在一个极为平等的地位。
可这对一贯处在人群中心地位的刘相士而言,便是不敬了。
上到这个城主,下到百姓。谁敢对他们相士一族恶言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