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杝比较激动。霍地扭头去看主位上的人,脑袋里转个不停。你说鹤之澜既然要留她二人,为何之前单单扣住她一人,如果只是笃定严安这只兔子不会溜,放任自流,这样做也未免有些多此一举且担了风险。好像横竖总有点兔子尾巴没让她抓住。
严安古井不波的眼睛在鹤之澜、崔牧阳和林杝三人之间游走一遍,最后应下鹤之澜没有退路的“邀请”,甘愿做了那只瓮中鳖。对面的人儿被他气得够呛,捏着小杯子的手骨节泛白,再用力点就能把杯子给捏碎。
不,捏碎了作甚。直接投掷过去,最好把那人的脑袋砸出个包。也好叫他清醒清醒。
“如此甚好,二位在本宫府上莫客气,严公子既不喜重肉,尝尝此地新鲜的海鲜,尤其是这海参,费了本宫许多力气才找来。”桃花眼笑眯眯盯着严安手里的筷子。示意他赶紧吃两口。
那盅海参用浓汤稠过,一掀开盖子即闻到一股鲜香,寻常老百姓见着估计已经口水直流。可严安却没有立即开动,他眉头一皱,右手拿着的筷子停留在碗口不上不下,另外一只手搁在案几上,看似闲置,实则暗暗用劲运功,他的记忆全无,身体的本能倒没有全丢。
鹤之澜的目光又若有若无飘到崔牧阳身上,崔大公子没严安那般顾忌,筷子一起一落间大半个海参已经下肚,不忘赞叹一声:“美味至极!今日小人沾了严公子和林姑娘的光才吃得这佳肴美酒,多谢多谢。”
无人回应崔牧阳。
崔公子干笑两声,埋头把剩下的海参一股脑全塞嘴里了事。
严安心知大皇子这顿饭如果他不动筷子,最后某些人狗急了跳墙,得命人将他按在地上用强的。左右逃不过一场算计,还是顺着人家的意思,到时候人家心情好了,也让你少受点罪,是不是?
他想得十分明白,所以鹤之澜第二次将视线转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冷漠公子慢条斯理在那只该死的海参上咬了一口,细细咀嚼两下才滚动喉结让东西滑下食道。
林杝从鹤之澜极力想让他们吃东西就嗅出不同寻常,她在宛平那幢熏沐小楼里见识过严安识毒的本事,对她来说无色无味的剧毒于他而言就跟牛粪一样又臭又好辩,委实是个人才。
故尔亲眼看着严安把那份可疑的膳食一点一点吃光时,心里那叫一个难受。
她之前怎么对他说来着?
叫他别来!
偏要来!
吃下去毒死了,变成了冤魂可别来找她讨债!
严安察觉到对面“嗖嗖嗖”射过来的数到冷箭,忽然抬头,朝林杝微微一笑。
林杝被他笑得莫名其妙,心里发毛,身上发寒,头皮发麻,干脆扭头只看帘外烟雨。
心思跟着雨丝却连绵不绝,居然冒出个念头,当过杀手的梅十四,又凡事斤斤计较的小贩严安,这个常年在黑暗和尘泥中朝不保夕、摸爬滚打的人,偶尔的举止,比如刚才吃东西的时候,却显得贵气天成,很奇怪的一种感觉。
转瞬,林杝便又给他寻了个理由——定是这厮自恋闷骚久了的缘故。
直吃到亥时,一场鸿门宴才算落幕,真真叫四小姐和崔牧阳这两个道行浅的吃得消化不良。
“桃虞收拾出的院落就给两位这些天下脚住,如有何需要,尽管对桃虞说。”鹤之澜一个人喝得微醺,衣袖一挥吩咐下来,也不知道真醉假醉,反正看上去很是高兴的样子,由鹤之间搀扶着起身,两兄弟勾肩搭背,十分要好。
崔牧阳不想走,巴巴儿跟在他们后面,欲开口可又不敢。
鹤之澜后脑勺好像长了眼睛,走出三步突然回头,朝崔牧阳喝道:“你滚回客栈去,本宫不留你。”
“……是。”
那头,隔了几步远,林杝和严安并肩而立。
四小姐注意到她家“表哥”伟岸的身子在起身的时候不自觉地晃了三晃,虽然立马恢复了硬朗,身子到底是有些问题,于是嘴上不饶人,斥了一句:“活该!”
严安微愣,尔后冷哼,不客气回嘴:“正好,趁这几日同你好好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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