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果摸把脸,尽管收敛了神情,但仍旧有无法抵挡的悲哀神情。他垂下的眼睫颤抖,“我也不想哭,可王爷的任务,实在……”他说不下去,或说说起来就想哭。

高晟也是如此,同是天涯沦落人。他的任务也不轻,都是社畜,谁比谁更好啊。

提起这茬,副官脸色青了,他捂住胃部,半弯着腰,“你不是一个人。”

张小果来了精神,他扶住副官。高晟主动让位。副官坐在座位上,怅惘地抬头。想起那些年的奋斗与折磨,他就想哭。

“王爷一直是这样的。”他擦擦脸上的汗水,脚下来回移动,“那时候军中所有官员都每天熬夜,你可曾见过寅时(凌晨四点)的太阳?”他自问自答,“我见过,很多年一直伴着入睡啊!”他忍不住掩面哭泣,整整十一年,他没睡过一天懒觉,靠着两个时常的休息活着。就算王爷也是如此作息也无法平复他心中的悲哀。多么可悲,多么痛苦!呜呜呜呜。

张小果忍不住咋舌,每天就睡两个时常,祁王是恶鬼吗?如此可怖。他忍不住瑟瑟发抖。

“可娘娘在的时候,王爷从来不是如此,那时候我们连加班也没有。”谢褚雅在的时候,大理寺工作简单,无比轻松,准时上班下班,神仙日子。

副官长叹口气,“你也说了是娘娘在,可娘娘不是没在吗?”

张小果:“……”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高晟却立刻精神起来,“只要娘娘回家,咱们能从加班地狱中解放!”他高呼一声,在山高的档案中看到了希望。凡事只要有希望,就有动力。

张小果同样燃起奋斗的火焰。副官不愿意打断两人,出于良心,他还是提醒,“王爷比你们着急,若是可以王妃早找到了,何苦等到此时?”

高晟瞬时僵硬,风一吹成了灰烬。与张小果的灰烬混在一起。

副官无奈地叹口气,敲敲桌子,“记得下午开会!”交代完,他悠悠达达立刻。

开会?!两人连忙回神,顾不得寒暄,各自离开,准备汇报材料。

到了开会时间。并未有过多的人来前往,李彻仅仅叫了心腹。

林青岚理理报告,第一个选择出场,“根据对老鼠的观察,老鼠前几天带回一位云夫人,和王妃的失踪时间十分相近。我们有理由相信,这就是王妃。”

“也有可能不是。”有人立即反驳,“派人去探查确实,大理寺绝不能贸然出击。”

林青岚不慌不忙地反问,“如何探查?老鼠与对手正在作战,我们如何确实?”

他压低眉头,撑着桌子起身,“我们不能在等下去,等到老鼠结束内战,我们在没没有机会救援,必须立刻行动!”

“不行!”张小果拍桌子反对,他起身与其对视,神情满是严肃,“老鼠此时草木皆兵,我们派人不是救援而是送死,我不同意!”

“为了一个莫名的消息,搭上士兵的性命,没有必要!”

林青岚对于反驳早已准备,“不破不立,我们一直畏畏缩缩不肯出手,那什么出手?”

他扔过一份资料,上面写明老鼠力压黑衣人,斗争马上结束。

张小果仔细浏览档案,对于上面的分析不置可否。他放手扔回档案。

林青岚转手把档案递给李彻。李彻收下后,看看了,不语。

张小果嗤笑,他重新坐下,“你的报告都是你认为,我们需要的是准确的事实。”

林青岚寸步不让,“老鼠力压黑衣人就是事实。”他交叉手指,搭在下巴上,“你还要什么事实?”

“黑衣人真的没有余力?”张小果突然问。他抽出一份档案,分发给大家。“黑衣人来路不明,意义不明,当初为何会救援大理寺同样不明。”

他敲敲桌子,提起一直被忽视的问题,“他们是如何在老鼠眼皮底下生长的?”

老鼠排斥一切建立的组织,从来没有组织能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发展,他们会撕碎所有意图反抗之人,所有试图瓦解暴权的人。

可黑衣人做到了。他们不是全然无害的组织,他们当初的救援看似救人,但对李彻的截杀不闻不问。他们究竟意欲何为?无人知晓。

但张小果对此抱有警惕,“破船尚有三根钉,黑衣人当真再无底牌?”

“一旦他们有,等待我们的便是狂风暴雨,我们不能拿士兵的命去赌!”

林青岚迟疑了,他沉吟片刻后,他仍旧反对,“我们没有赌博,这是最优解!”

“从来都没有最优解!”张小果怒了,他拍着桌子,怒目圆睁,“牺牲永远都在,可我们要压低牺牲!最优解不过是痴人说梦!”

“你……”林青岚同样拍桌而起。

室内的硝烟味浓厚。高晟作为难得有资格插手的争论的人,他出手了。先是安抚张小果,“我们自然是看重士兵性命的,你消消气,有话好好说。”

张小果冷哼一声,慢吞吞坐下。

高晟在劝林青岚,“最优解不是坏事,你也是为了大家好,大家都知晓的,可有些事情有舍才能有得。”

不等林青岚反驳,他看向李彻,“王爷你熟悉战事。请您拿主意。”

李彻掀开两人的资料,看完后,干脆利落道:“明日出击。”

“殿下!”张小果与林青岚同样起身,脸上是相同的焦急。“士兵不可能立即行动,你需要给我们时间啊!”

李彻神色冰冷,“敌人攻击不提醒,士兵无需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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