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邓分外激动,上前几步,试图从谢褚雅嘴中敲出秘密。李彻在此,不容他放肆,派副官死死拉住。贺邓挣脱不得,两只大长腿,胡乱的踢打,像垂死挣扎的动物。
所有人都在盯着谢褚雅,谢褚雅不慌不忙地饮茶,捧着茶杯,舒服地长舒口气。地下阴冷,没点热饮还真过不去。她分外想念奶茶,若是能有一杯奶茶,那可太好了。
李彻揉揉太阳穴,低低道:“奶茶在上面,等着你呢。”
谢褚雅笑了,放下茶盏,淘淘衣袖,拿出一份圆滚滚的竹筒。
看到竹筒,贺邓泄了劲,挂在副官身上。神情复杂,悄声问:“怎么会在你手中?”
他想破头也想不出,一直被监视的谢褚雅,到底如何拿到此物?十二时辰,谢褚雅从来没一个人呆着,她想要动手也要有机会。
谢褚雅掂了掂竹筒,竹筒有些发黄,上面用蜡封死,不破坏外面,看不见里面。她转向楚荣文,楚荣文立即明了。扯着张小果和林青岚离开,又派侍卫层层围住院落,一只苍蝇也不允许进入。
张小果好奇心强烈,扯着脖子瞧里面,“娘娘到底找到了何等宝物啊?真想知道!”他满脸遐想。
楚荣文不接话,反倒拍拍林青岚的肩膀,“为难了你。”和张小果这白痴共事,一定为难青岚。
林青岚无奈地扯出微笑,“我倒是好说,不过……”他没有说完,瞧眼里面,二人却都心知肚明。
风雨欲来啊!
绕着视线的竹筒在谢褚雅手上上下抛掷,好似不值钱的玩物。可几人心知肚明,里面的东西重若千斤。
贺邓一颗心提在嗓子眼,随着竹筒上下。
谢褚雅倏地握住竹筒,放在桌上,拄着竹筒,懒洋洋地问:“贺邓,你的身份重要,还是竹筒重要嘞?我有点好奇!”
“娇娇!”李彻低喝一声。
谢褚雅向下一压,冰冷的视线射向李彻。李彻心中一惊,随即软下语气,“娇娇,把东西给我,此事你不要插手!”
谢褚雅嗤笑,笑盈盈问:“李彻,我看着像个傻瓜吗?”
李彻感觉愈发不好,谢褚雅像即将迸发的火山,层层隐秘的心情隐藏在笑容下。他试探性问:“娇娇,你到底为何生气?”
谢褚雅点点桌面,笑吟吟道:“生气还需要理由吗?”她轻笑一声,满脸理所当然,“我生气就生气喽!你何必紧张?”
贺邓看出来了,谢褚雅是冲着李彻去的,他不免窃喜,谢褚雅武功一般,若非李彻护着,他轻而易举能抢到竹筒,只要拿到竹筒……
“你若是拿到竹筒。”谢褚雅轻轻道,“我就禀告太宗,说发现了与高祖之事相关的余孽。”
她捧起茶盏,轻笑一声,“到时候,贺邓你往哪里逃?天罗地网,太宗也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贺邓蒙了,下意识看向李彻,“你告诉她的?”
李彻同样懵逼,可如实否认。“我一直瞒着她,她不可能知道。”
谢褚雅一碰茶泼出,“我呸!”她唾弃一声,彻底扯开脸皮,“李彻,我给你面子从不追究此事?你真当如何小事能瞒得住我?”
李彻的遮遮掩掩,太宗的欲盖弥彰,贺邓的欲说还休,都说明一件事情。
“高祖谋反,弑兄而登基。”
李彻与贺邓纵使知晓此事,从谢褚雅口中说出,仍旧令人目眩。副官忍住担忧,紧盯谢褚雅不放。
谢褚雅拿起茶壶,青竹抢过茶壶,为她倒水。谢褚雅拿起竹筒,扣着上面的蜡封,“结论很容易得出。高祖可以修改历史,但里面的空缺只要有人就能发现。”
“高祖非嫡非长,轮到他继位,本就奇怪。更加奇怪的是,太祖尚未年迈,为何退居后宫,每日醉生梦死。”
她拄着下巴,意有所指,“太祖对文皇后情深义重,去世多年后,仍旧未立新后,但却在晚年痴迷胡姬。”
“而李彻,你才是最奇怪的,身为太宗幼子,你为何会沦落到军队?便是装样,高祖也绝不会如此,除非你犯了忌讳!”
她捧起茶盏,饮下一口,阴阴喉咙,“可那时四海生平,宫内和谐,没任何不对,我只能继续向上想。”
“太祖的退位,高祖纵使谋反,太祖也可成功反击,为何会直接退位?除非他说中有人质!”
她瞅眼无话可说的两人,冷哼一声,不发威还真当她是小猫,谁都能欺负啊。
“文太子!”她慢吞吞吐出名字。
李彻瞳孔猛然锁紧,心中低吼着不要说,可身体却僵住,连一句话也说不出。多久没听见这名字了,恍若隔世经年。
谢褚雅琢磨了名字,忍不住叹气,“文太子,文皇后,多么明显啊,太祖切切实实爱着他与文皇后的爱情结晶。用文来作为称呼,太祖当真是慈父。可惜啊……”
“高祖一定是那文太子的性命作为威胁,打伤老鼠怕伤了玉瓶。文太子或是中毒,或是昏迷不醒,等到太祖从爱子被害中清醒,高祖已然逼宫谋反。”
“出于各种原因,高祖留下了文太子的性命,太祖也退让一步,退居后宫,守在文太子身边。而高祖则删掉了有关文太子的一切。”
“而你!”她指向李彻,“你是被文太子教养长大的,高祖与太祖忌惮与你,正是为此,他们怕你为文太子翻案!把文太子的名字再次翻出!”
她拍拍手下的竹筒,笑得甜蜜,“可他们忌惮的有道理,你从来没放弃过为文太子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