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脑袋炸了,完全没想到太后对文太子能有这般心思,在她眼中,太后是爱着先帝的,正是因为爱着才能走到今日。撑过了无数的暗箭,无数的折磨走到今日。
太后知道如意吃惊,这心思她从没对别人说过,可大限将至,她却能找个人说说话,秘密憋在心中,能把人憋死。
作为太后挑中的心灵洞穴,如意无比冷静跪在塌前,好似不对这消息有任何吃惊。这正是太后想要的。
“先帝其实一点不像文太子,可哀家哪里找更像的呢?哀家就说服自己,先帝毕竟与文太子是兄弟,怎么会不像?”
她翘起一丝微笑,好像想起了往事。“后来,哀家从发现原来先帝不动怒,平静下来的时候最像文太子。”
先帝高宗乃是暴烈帝王,不然也不能谋逆,但在后期慢慢开始休养生息。原以为是年纪大了,却不想是因为太后。
如意恨不得自戳双耳,这种私密是她能听得吗?太后给先帝带绿帽子哎!当然,她能肯定太后绝对没有身体出轨,但是那先帝当替身的操作。一般人也做不出来啊!贵圈真乱!求一双没听过这些的耳朵!
太后不管别人怎么想,她笑得越来越甜蜜,“哀家就想先帝怎么才能冷静下来,怎么才能更像文太子?”她自问自答,“哀家明白了,只要先帝爱上哀家,哀家就能改变先帝。可叫一个帝王爱上一个人可真难啊!”
她含着眼泪,却开心地笑了,“可哀家做到了,哀家做到了!”说到最后,她带着几分癫狂。“先帝到底是输了,哀家赢了。”
“先帝越来越像文太子,即使别人不知道,可哀家知道,文太子知道,哀家看着文太子又看着先帝,心中无比得意,可哀家看见太子妃,便觉得不舒服。”
“文太子囚禁却仍旧护着太子妃,不让受半点委屈,哀家可真恨啊,恨得想杀了太子妃!”
如意心中一惊,想起当年那场令太子妃丧生的大火,心中直直地下坠。她稳稳心神,像雕像一般跪在地下。
纵使如意自王府一直跟着太后,她也毫不在意知道此事的下场,她乃是太后,世间最尊贵的女人。皇帝也不敢轻易动手。只能敲着边鼓。
太后脸上出现一抹冷峻,像是终于暴露獠牙的野兽,令人无端生寒。“那年的大火是哀家放的。”
如意眼睛一跳,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娘娘。”她急促地呼唤一声,在太后冷漠的眼神中,她不敢继续多言,只能跪在地上,冷冷淡淡,不见丝毫动摇。
太后莞尔一笑。“你担心哀家?”她满是自信地轻笑一声,“可惜白担心,哀家所做的一切先帝都知道,先帝以为哀家为了给他分忧从做出的事情,所以连骂了没骂,只是淡了哀家几天。可哀家一哭,先帝又乖乖回来了!”
先帝与太宗不愧是父亲,对待所爱之人简直一模一样。换了其他妃子敢如此行事必然大怒,可到了太后这里竟是轻轻放过。不对,不是轻轻放过而是完全没有惩罚。
太后不知想起什么,脸上突然出现阴森,像是从地里爬出的恶鬼。“这些天哀家一直在想,想着当年的大火,想着文太子。哀家终于明白了。”
她咬紧下唇,血液从唇中央滴滴答答地留下,如意一句话不敢说,她有种预感,太后将要说的内容更加令人害怕,甚至是无法接受。会引起一阵风暴!
太后松开备受折磨的唇部,轻轻笑了,眼底满是嘲讽,“哀家当年以为文太子对此事一无所知,如今看来,他是早发现了,趁着机会送太子妃出宫,生下了孩子呀。”
“那时候,我们只关注祁王,哪里想到他是文太子推出的替罪羊,为的是保护真正的嫡子呢?”
“哈哈哈,哀家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料到一切,骗过了先帝,却独独在文太子摔了跤,没了脸。他是如何看哀家的,是不是像看着一个笑话?”
她眉头一压,眼神凶恶。“可哀家不会让他得意,哀家要让死也无法与太子妃在一起,太子妃埋在外面,里面这位,哀家不在乎,只要文太子不开心,哀家就开心。”
她扶着床沿慢慢起身,一股力量充斥身体,她重新变得精神起来,脸上散发出红润的光芒,这简直是一种奇迹,用恶意得到的奇迹。
如意已经无法可说,她只想活着,好好地活着,她跪伏在太后面前,太后看也不看,踩着温热的地砖,向着梳妆台走去。
“来人,为哀家梳妆!”
殿内喧闹起来,侍女开始走进宫殿。唯独如意跪伏与塌前。
侍女在太后身后,小声问:“不知娘娘想要什么?飞天发髻如何?”她瞅着太后红润的脸色,小心提议,“您脸色这般娇艳如少艾少女,配上飞天更是如同神妃仙子,怕是贵妃都自愧不如!”
太后点点梳妆台,笑眯眯道:“你倒是会说话?”她看着铜镜中的人影,眼神微冷。“哀家十八岁可没有这般富贵!”她话音一转,“不过你的提议倒也可以。”
侍女心跳仿佛走了过山车,上上下下令人揪心极了,好在最后结果是好的。她利索地给太后束发。
太后闭上眼眶,脑袋中闪现出无数计划,只等着实施。头上的动作听了,太后睁眼,瞧着镜中人影,她满意地点头,随即离开。
路过跪伏的如意时,她轻飘飘道:“起来吧。”
如意身体一松,知道太后这是放过了自己。她起身没有任何隔阂地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