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褚雅来到太液池的水池边,看着还在开放的接天荷花,在花香中,她深呼吸几口,心情略微平静。
“谢褚雅!”一道娇喝从背后传来。
谢褚雅半靠在玉石栏杆上,斜斜看着脸带怒气的谢和淑,慵懒地打个哈气。
谢和淑逼近她,脸上的疲惫从厚重妆容中透出。谢褚雅在殿内本没看见,到了外面反倒是看的一清二楚。她破觉辣眼,偏头看着娇艳欲滴的荷花洗眼睛。
谢和淑走到她身边,伸手就要拉住她。
谢褚雅向后一躲避开了。
谢和淑索性收回手臂,学着谢褚雅依靠着栏杆,松松站在。
她不再看谢褚雅,反倒看向池中的荷花。
半晌,她开口,“看到我倒霉,开心吗?”
谢褚雅伸手撩了撩水,看着被搅乱的春水,她笑盈盈道:“开心,怎么会不开心。”
谢和淑讽刺地笑了一声,“我倒是忘了,我痛苦你就快乐,我快乐你就痛苦。”
“不对,”谢褚雅反驳,她不解道:“你快乐我痛苦什么?”
谢和淑慕然看向她。
谢褚雅慢吞吞继续道:“我的快乐建立你的痛苦上,但是你快乐,我依旧很快乐啊。”
手指在栏杆上划着圈,“你只是生活中的一剂调味品,我没有必要为你不痛快。”
谢和淑阴晴不定地道:“好骄傲的话。”
谢褚雅突然哈哈大笑,然后她面部表情地看着谢褚雅,道:“你知道我的人生格言吗?”
谢和淑冷眼看着她,不屑道:“不在乎。”
谢褚雅噗嗤笑了。她看着谢和淑像看着闹脾气的小孩子。谢和淑大为恼火,厉声喝道:“你的格言管我什么事!”
“我不在乎你!我不关系你!你死了我才开心!”
谢褚雅宽容大度地摆手,“哎呀,这可不对。”
她点点谢和淑,脸上满是大度,“我可是希望你长命百岁的活下去。看看我对你多好,一般人哪会这么祝福你?”
谢和淑算是看透了,她冷笑问:“你是要我活在生不如死中!长长久久地折磨我!”
在禁闭的日子里,她回顾下做蠢事,发现每一件事情都是谢褚雅故意的。
她一步一步把自己推到这个火坑中。
如今侯府有了亲生女儿进入东宫,已经开始和她疏远。
太子殿下也被那个狐狸精迷住,不管怎么解释,他都不肯相信自己。
她孤立无助活在东宫内,已经没有人听自己的话。
这一切都是谢褚雅的错!
她冷笑道:“别得意的太早,当初我能把你送去冲喜,我现在就能把你拉下来!”
谢褚雅不在乎地点头,“那你加油吧!”
谢和淑好似一拳打在棉花上,满腔怒火扑了空,她涨红着脸,怒视谢褚雅,“你不会嚣张太久的!”
谢褚雅歪歪脑袋,笑着说:“我的格言是:若得我意,一切皆好!”
“谁问你了?!”谢和淑立刻怒吼,“你闭嘴!”
谢褚雅无奈地耸肩,像拉上锁链般拉上嘴。
谢和淑胸口剧烈地摇晃着,她看眼满脸不在意地谢褚雅,转身走到一边,深呼吸着,平息着心情。
侍女端着酒盏来到谢和淑面前。
谢和淑与她对视一眼,咬咬牙,领着侍女走到谢褚雅面前。
谢褚雅瞧着二人,挑挑眉毛。
谢和淑勉强地扯出微笑,“我与祁王妃的误会很深,不如我们杯酒泯恩仇。”她拿起酒盏递给谢褚雅。
谢褚雅深深看着她,不语。
谢和淑眼皮跳了跳,“祁王妃,为何不说话?”
谢褚雅笑眯眯地盯着她,不语。
谢和淑砰地放下酒盏,“谢褚雅,你给我说话。”
谢褚雅无辜地眨眼,“不是你不让说嘛?我就没敢说话啊!”
谢和淑疯了,她在原地直跺脚,“我不叫你说话 ,你就不说?我要你死,你死不死啊?”
谢褚雅笑意盈盈地看着她,拿起酒盏,泼到谢和淑脸上,她顺手把酒盏扔到地上。
醇香的酒液顺着谢和淑的脸流下,擦在她脸上的香粉凝固成白色的块状,她睁大眼睛站在原地。
谢褚雅看眼她,“手段粗糙,目标明显,带点脑子!”
撂下这句话,她转身离开。
“好热,”谢褚雅走到僻静处,停住脚步,靠在冰凉的墙壁上,顺着墙壁滑落在地。
她刚才跟谢和淑废话时,便发觉不对,等到谢和淑拿出酒盏时,体内的燥热更加邪乎。
她微微敞开胸口,试图呼吸新鲜空气,但是燥热的气息好似火龙,席卷全身。
她浑身汗津津,好似在水中刚刚被捞出。
她眼前一片五颜六色的晕染,像彩色玻璃的万花镜。
几道阴影投射在她眼前,四个面目难以辨别的男人出现在她面前。
他们向着瘫倒在地上的谢褚雅逼近。
谢褚雅靠着墙壁,向后移动,她粗重地喘着气,“谁叫你们来的?!”
她原本是要大喝一声,但是声音却软绵绵的,像是在撒娇。
冲着他们撒娇,这个想法引得胃部一阵翻滚,令她头脑清醒一瞬,但是很快欲火烧掉了这份清醒。
她厉声呵斥,“滚开!滚开!”
四人对视一眼,快步上前,试图压住谢褚雅的四肢。
谢褚雅胡乱地扔着手臂,“我夫君是祁王,他会杀了你们的!”
四人中的头领,冷笑一声,“那他也得找得到我们。”
谢褚雅内心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