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跃过窗纱在谢褚雅脸上轻盈地跳跃,调皮地围着睫毛打圈。
她微微睁开眼睛,随后再次眯起眼睛,继而慢慢悠悠地起身。
从凌晨开始便等在一旁的倚翠上前,扶住她。
谢褚雅回头面对她,“你来了。”
她摸摸下巴,“李彻,还是很守信用的。”
倚翠对于这有事夫君,没事的李彻,不发表言论。
她低声,“奴昨晚便来了王府,从此以后奴便是娘娘的人。”
她松手,走到谢褚雅面前慢慢跪下,“娘娘叫奴活,奴便活。叫奴死,奴便死。“
她掌心朝上给谢褚雅行了一个大礼,“奴从此以后当牛做马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谢褚雅面对她呆住了几秒,随后目不斜视地路过倚翠。
她坐在梳妆镜面前,拿起木梳,慢慢地梳理头发,“我救你不是为了要你报答我,你能为我做些什么?不必说这些大话。”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我们且看看彼此。”
倚翠微微点头,从地上爬起,走到谢褚雅身后,开始为她盘发。
谢褚雅看着镜中倚翠低垂的眉眼,“你知道了?”
这话问得没头没尾,但却令倚翠胆战心惊。她下意识地停住手中动作,小心翼翼地看着谢褚雅。
谢褚雅面色平静,甚至还饶有情趣地拿着一个步摇打量。
倚翠内心持续下沉,“奴知道,奴不会说,请娘娘放心。”
这辩解之语确实十分苍白,甚至是毫无诚心,可这已经是她最好的辩解。
看见了皇室丑闻,太子心悦祁王妃,无论怎么辩解,赌誓,都不会令人相信。
【我想要活,我不想死!】
【我是为什么不是瞎子,为什么要看见啊!!!】
谢褚雅看眼瑟瑟发抖,但依旧保持平静的倚翠,笑了。
“你乖乖,没有会伤害你。”
倚翠闻言略微放心,她瞅着谢褚雅的脸色,小心翼翼问:“王爷?”
“唔,有些人是真的看不见,有些人是看见了但装作不知道。”谢褚雅面对倚翠,笑眯眯问:“王爷会是哪种?”
倚翠紧紧闭上觜巴,不回话。
谢褚雅倒也不在意,看着头上渐渐成型的发髻,她感叹,“哎呀,你的手可真是巧,比起青竹那个丫头不知道好到哪去了。”
青竹此时端着衣服进门,闻言脸色瞬间难看。
倚翠没敢抬眼看她的脸色,静静地为谢褚雅插上发髻。
谢褚雅面对镜中的美人,轻轻晃了晃步摇。金石相碰声在耳边想起。
“倚翠,你想不想要改名字。”
倚翠即刻回答:“请娘娘赐名。”
谢褚雅看眼青竹,然后看眼倚翠,“青竹,兰草?”
没等倚翠回话,她先笑了,“兰草太俗了,太土了。”
倚翠咂摸下兰草二字,笑颜如花,“兰草多有生机的名字。野草是生长力旺盛的植物,奴喜欢。”
她微微福身,“以后奴便是兰草了。”
谢褚雅挑挑眉,没说话,认同了这个答案。
青竹走到她身后,小声道:“楚少卿和张少卿来了。”
谢褚雅一惊,急急起身前往正堂。
楚荣文和张小果盯着熊猫眼,拄着下巴坐在王府正堂内。
他们的脑袋时不时地向下点去,然后又被一股力量支楞起来,之后无限重复这一过程。
谢褚雅进门时,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发笑,“熬夜办案,太拼了。”
听到这个女声,楚荣文睡眼惺忪地睁眼,惊喜地叫道:“表妹,你来了!”
他前半句话很兴奋,后半句话渐渐没了声音。
张小果伸手推推他。
楚荣文重新打起精神,“表妹,我们排查清楚了嫌疑范围。”他冲怀里掏出一沓厚厚的纸张,递给她。
谢褚雅接过纸张,没打开看,反而道:“你们在府中睡一觉后,我们再说此事。”
楚荣文艰难地点头,“好,表妹。”
张小果凑到谢褚雅面前邀功,“娘娘,我也出力了。我也想要睡上一觉。”
他想起昨夜的疯狂就想要哭泣。长安城内大大小小,只要是有的花押,他们通通排查了一遍。以防万一,他们还确认性的排查了第二遍,其中的辛酸,难以言表。
林青岚结束后回家倒头就睡,他们两个还要王府给谢褚雅和李彻汇报,真是想想就要哭出来啊。
青竹两个困到站不稳的二人离开正堂,去往客房休息。
李彻推着轮椅进门,他环顾四周,“人?不见了?”
谢褚雅摇头,把手中的纸张递给他,“熬夜出来的名单,看看有没有敌人。”
李彻接过名单,看着上面熟悉的名字,他沉默了。
谢褚雅一惊,“都是你的仇人?”
李彻一僵,恼羞成怒,“本王与他们没有仇恨。”
谢褚雅紧接着接话,“但他们对你恨之入骨。”
李彻语塞,逃避似的扭头。
谢褚雅捂住肚子哈哈大笑。早知道李彻人员人缘不好,但是烂成这个样子,她真的没有想到。
朝堂遍地是仇敌,想找到又嫌疑的人也容易,每个人都想要李彻死。
但很快,她便冷淡下来。一个为国征战多年的将军,只有这种下场,实在令人觉得惋惜。
李彻看眼谢褚雅,突然道:“本王知道,但本王不在乎,你也不必在乎。”
“哼!”谢褚雅冷哼,“我为什么要为你可惜?我就是……”
贝齿咬紧红润的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