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负责任的御医!”谢褚雅感叹,“哪门子的御医啊,连得的什么病都不知道,他做御医纯粹误人性命。”
齐将军把牙齿咬得嘎嘎作响,眼神淬毒般看向虚空。
谢褚雅:“你没怀疑过御医根本是你误判,其实齐大小姐根本没有病重?”
齐将军眼底水花突然浓重,他摸把眼睛,闷声闷气道:“老夫不知道,老夫子看见了她的尸体。”
“当年老夫也不敢相信,甚至又请了御医院通判,那位大人也说是疾病突然死了,老夫这才敢相信啊!”
粗糙的手掌搭在眼部上,晶莹的泪花顺着指缝低落,齐将军泣不成声。
谢褚雅表无表情地看着。世界最大的痛苦便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李彻突然伸手拍拍谢褚雅。谢褚雅反手握住他的手掌,十指交叉。
早在听到那些世家的恶心做法时,她就想要这么做,但考虑到李彻不伸手,她也不伸手的一贯作风,她便按耐下来。现在逮到机会,自然是不会放过的。
她握紧李彻手掌,手掌中微微的湿润顺着李彻的手掌向上传递。
李彻扭头看眼她,终是没有说话,只是收紧手掌。
青竹在后面简直没眼看这幕,只能抽抽嘴角,保持平静。
兰草对此熟视无睹,无论李彻与谢褚雅关系如何扭曲,都与她没有关系。
齐将军眼泪流光,但心中依旧留下丝丝阴郁,他放下手掌,看向谢褚雅,却见到谢褚雅与李彻甜甜蜜蜜地拉手。
那气氛,那中间似乎有蜜流出的状态,使得他忍不住泪目,随后又是一番暴风哭泣。
我女儿要是没死,我也可以看见啊!
呜呜呜!我可怜的女儿!
谢褚雅面对嚎啕大哭的齐将军,敲了敲桌子,问:“ 您哭完了,我们还要继续问。”
“那位为齐大小姐看病的御医,叫什么名字?”
齐将军使劲摸把脸,“韩御医。”
韩,这个词激起了谢褚雅的注意,“你确定他姓韩?”
齐将军使劲点头,“自然,这位韩御医一直为府中看病,好些年了。他医术高超,府中上下都熟悉。”
这可有意思了,韩御医与韩庆书都姓韩,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她继续问:“韩御医你熟悉吗?”
齐将军摇头,“老夫不算熟悉,老夫一向是找军中医生看病,但姑娘应该熟悉,她有头疼脑热,都是这位御医来看。”
谢褚雅:“全名是什么?”
齐将军语塞,他扯了扯下巴的胡须,努力互相,但御医这种职业,也就记得一个名字,剩下再多的,怕是不能记住。
谢褚雅莫名觉得这位韩御医很有问题,但很快便把此事记录在备忘录上,随后继续问话:“下葬时,或许处理尸体时,府中没有人发现任何问题?“
齐将军沉重地摇头,下葬时,他从头到尾都在紧紧盯着,没有放过任何问题,但他什么都没有发现。
按照常理来说,里面若是有什么问题,他绝对不会发现不了,可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干干净净。
他甚至再次调查了所有的下葬人员和中间环节可能涉案的人员,但一无所获。
谢褚雅捋了捋时间,随后便把重点放在这位韩御医身上。
作为最后接触齐大小姐的人,甚至是为齐大小姐诊断的人。他是完全有机会对齐大小姐下手的。
无论他是奉命行事,还是暗中有内情在,这是最好的突破口。
就算他是无辜的,他也可以解释,齐大小姐突然起来的疾病是为何?不是致死的,而是最开始的那一场。
谢褚雅琢磨一下,随即起身告辞。
齐将军原以为,她还会继续问下去,没想到这边离开。
他送二人出门,在门口,他眼含热泪地叮嘱,“你们一定要找到我女儿的死亡愿意!有任何问题,回来在问老夫!老夫奉陪到底!”
谢褚雅没回话,直接带着李彻离开。
……
大理寺
“累死我了!”楚荣文瘫在椅子上,双手无力地下垂,声音沙哑。
林青岚递给来一杯味道诡异的茶盏。
楚荣文憋着嘴接过,捏着鼻子喝下。直冲心灵的难闻味道直接冲击他的五脏六腑,好像是喝下变质的污水里面还有一百倍的黄连。
他猛地吐出舌头,试图散散味道,但那种味道阴魂不散,甚至令楚荣文情不自禁地干呕。
他眼底含着泪水,看向罪魁祸首,“青岚,这是什么啊?!太难喝了。”
林青岚喝下一口,慢悠悠道:“良药苦口利于病。”
楚荣文翻了白眼,终究没有回话。
张小果满身大汗地出现,拿起桌上的茶盏哐哐喝下去,随后一口喷出来,他直跳脚,“来人啊!有人下毒!来人下毒!”
楚荣文感觉捂住他的嘴,“你被叫了!那就是个药茶。”
张小果被堵住嘴,恶心的味道直接返回到他的嘴子,他使劲推开楚荣文,跑到一边开始干呕。
楚荣文盯着捂嘴的手看了几秒,随后闻了闻,像被新奇物品吸引的猫咪,随后这个猫咪便跑到一边干呕起来。
等谢褚雅进门,面对的便是二人争前恐后的呕吐。
“他们怀孕了?”
林青岚忍俊不禁,“王妃,没有,只是恶心。”
谢褚雅遗憾地耸肩,“那可是真可惜!我还以为能看到何等不同呢!”
林青岚微微一笑,没有接话,反问:“王妃发现了疑点,这般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