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通判胆战心惊地坐在大理寺会客厅内,忐忑地等待着问话。

若是大理寺任何少卿找他问话,他都绝对不至于这般担忧,可偏偏是张小果。

这位长孙家族的少爷,京城中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做得那些不靠谱的事情,奇葩至极。

不光是此人,还有祁王和祁王妃。想到祁王异常的面孔,他忍不住浑身僵硬,恨不得立刻逃离,可又怕因此得罪祁王,只能硬着头皮,咬着牙等待。

祁王殿下真是邪了门了,平日多不近女色的一人,偏生遇见了祁王妃,瞬时变了作风,恨不得时时黏着祁王妃。二人形影不离。

祁王妃也是奇女子,那双眼睛如今京城中已经是传遍了,说是能看透一切,啧啧!

李通判在那里胡思乱想。楚荣文等人姗姗来迟,谢褚雅推着李彻坠在最后面。

李通判起身迎上几人,“少卿,不知有何要问?”他捋捋胡须,言语中是挥之不去的焦虑,“老夫还有病人要看。”

张小果瞅眼他,冷冷道:“哦?哪位娘娘,告诉小爷,小爷帮你回绝。”

李通判瞬时一慌,紧忙拒绝,“张公子客气了,老夫怕是当不起您的好意。”

张小果前脚回绝,后脚他的乌纱帽便要被摘。这可是当不得的。

张小果轻嗤,很是瞧不上他。

楚荣文拍拍他的后背,示意他冷静一些,随后低声道:“你来问话。”

张小果惊讶地反问:“我可以吗?”

谢褚雅原本已经坐定,直接面对他,冷冷道:“别废话,开始。”

这句话不算好听,但张小果笑眯眯地应下,他做到李通判对面,板着脸凝视着李通判。

其余几人纷纷落座,零零散散地分散而坐。

谢褚雅面向那边一下,轻声道:“一无所获。”

问话还没有开始,谢褚雅便已经有了定论,但她不着急阻止,趁此机会,锻炼一下张小果,顺便也捋捋御医院的说法。

张小果严肃问:“御医院内有一名姓韩的御医,你有印象吗?”

李通判摇摇头。御医院姓韩的御医不少,哪里能记住,更何况,他是不屑于那些下等御医过话的。

张小果扔出从御医院掉出的档案。

档案上面是一名面目普通的男子,姓名:韩素。

李通判瞧见这个颇为眼熟的名字,心中一惊,颤颤巍巍地看眼张小果。

张小果发现不对劲,狠狠一拍桌子,“说!”

李通判地心脏随着巨大的声响激烈地跳动着,“老夫说,老夫说。”

他咽口涂抹,回想一番,慢慢道:“这位韩素确实是与御医院的人,他医术不错,为人腼腆,不爱说话,也不是很会巴结上官,所以一直都是院中不太起眼的。”

他拿起档案纸,看着上面的死亡日期,瞳孔猛然缩进,“他死的不是很体面,但我们谁也没敢说。”

张小果琢磨着里面的几句话,问:“你们害怕?”

李通判点头,语气怅然,“作御医久了,一些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到了,他死的不对劲,我们不敢议论,只是悲哀一番,给他上个香,此事便过去。”

张小果:“你觉得他是死于宫斗?”

李通判没回话,只是抿紧嘴唇,眼神飘忽不定。

张小果回想一番宫中的斗争,又顺着时间排查了一下,死亡前后发生的意外事件,一无所获。他狐疑地看向李通判,“你觉得他扯进哪位娘娘的斗争?”

楚荣文闻言捂住眼睛,简直没眼看他。

林青岚原本是在排查档案,听到张小果的问话,也是忍不住叹气。

谢褚雅更加直接,走到张小果面前,推开张小果,面对李通判。

张小果没明白原因,只是顺从地移位。

谢褚雅轻嗤,“别搞宫斗,我不会被你拉着走!”

李通判面色日常,似乎不明白她的意思,但后背却湿透了。

谢褚雅:“韩素死亡的真正问题,不是时间而是死亡方式。你一直引导张小果避开话题,扯到宫斗上,是为了转移视线,你比任何人都清楚问题症结。”

她左腿一搭,悠闲地面对他。

身后的张小果用‘你死了’的视线紧盯着他。

李通判暗叫不好,他怎么会不知韩素的不对劲,但这话他要是说出来,怕是……

谢褚雅勾勾手,轻慢道:“与其担心被人追究,还是担心能不能走出大理寺。”

张小果应景地攥紧拳头,骨节咯咯作响。

李彻也把冰冷的视线投向李通判。

李通判一看李彻的眼睛,心脏便哐哐跳,恨不得拔腿就跑。

谢褚雅语气微妙道:“我可是很宽宏大度的,我来给你提个醒,韩素死于花街醉酒后淹死,请!”

她满脸笑意地挥挥衣袖。

李通判脸色青青白白,最后认输般垂下脑袋,“我说,我告诉你们。”

“韩素从来不去花街,他心底有人,时时刻刻记着人家,做不出这事。”

“再说喝醉更是不可能。他有名千杯不醉,御医院同僚偶尔出去喝酒,根本喝不过他。”

“多少人都醉死了,他脸不红心不跳。他怎么醉酒?”

“至于淹死?他是海边长大的,会被河水淹死。”

谢褚雅一边听着,一边点头,“看来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李通判已经被吓破胆,自然是无话不说,“韩素乃是我看中的后背,等我退下后,便由他就任通判一职。天不遂人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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