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去西夷开矿的不一定是官府,还有可能是市部的官商。
毕竟加入市部好处多多,即使没有爵位,不是贵族,同样可以享受到免税政策,只不过只能减免一点,不像是有爵位的,能够减免那么多就是了。
现在尧国的军工生产体系几乎就是:原材料在尧国手里,然后官商开办工厂,从尧国官府手里购买原材料进行生产制作,然后尧国官府根据成品的数量付款。
虽然说这有一定的资本主义萌芽,但并不是剥削过重。因为唐煜先前的法令,叫做耕者有其田。
只要是尧国的成年人,即使是女性也能够从官府领到自己的田地。所以去工厂上工只是一个选择,他们会把田地租给有爵位的人耕种,这样就可以凭借那个人的爵位减免一笔赋税,然后什么都不做也能收获一些粮食,再加上在工厂上工的收入。一家人也算是小富即安。
至于西夷,唐煜打算直接派官商去开办采矿工厂,雇佣西夷人采矿。还有什么煤炭加工厂,羊毛纺织厂……等等,要让西夷人见识一下资本的强大力量。
虽然唐煜也很想建立一个社会主义国家,但是他很清楚,社会主义的萌芽必须在资本的尸体上生长出来,这个伟大的工作,只能交给后人,现在唐煜能做的,就只有尽力将尧国这艘大船修建的更加牢固,让后人能够拥有更多的力量去改变。
或许唐煜会留下一本记录自己思想的书籍,至于后人能不能用上,就只有后人知晓了。
年节将近,处处张灯结彩。
一载又过,时时勿忘君恩。
按照往年的常例,除夕这天晚上,像是萧筠,徐奕,洛瑾,段克礼这些受到大王亲信的大臣中,都能够获得前往王宫参加夜宴的机会。
这一场宴会往往持续到晚上亥时左右,然后大臣们回家守岁去。
这一年除了尧国的重臣,还有哲勒篾一家人,也受邀参加。毕竟此时西夷草原上大雪封路,想要找着回家的路都不容易。
最好是等到来年二三月份。
只不过哲勒篾一家人等不及,提前回去了。这是后话。
总之这一天晚上异常和谐,大伙儿其乐融融,一点看不出平日里斗得你死我活的样子。
其实也好理解。毕竟现在尧国正是最鼎盛的时候,唐煜手下的一批大臣都是精明能干之辈。
萧筠是谦谦君子,洛瑾是铁面判官。俩人都是对事不对人的那种。两人都是心思活络之人,哪里不明白唐煜的心思?平日里朝堂上看似斗得你死我活,这也是为了互相制衡,互相促进。
现在年节,也是为了显示过去一年的仇怨大家都放下了。于是这一晚上大伙儿也算是放开了吃喝玩乐。
到处敬酒,喝得不亦乐乎!
过了亥时,唐煜宣布宴会结束,请大家各回各家守岁去吧。
众人这才摇摇晃晃地起身,向大王告别。
其实原本众位大臣也是很拘谨的,一个个正襟危坐,不敢大声说话。不过唐煜却不乐意,拉着大臣挨个敬酒,疯跑,活络气氛。
于是后来在年节这一天晚上就变成了狂欢会了。
段克礼和徐奕翁婿俩除了王宫,自然有下人备好了轿子,接俩人回府。
徐奕没有家人,往年除夕都是在丈人家过,今年也不例外。
晚上,徐奕躺在床上,身边是蜷缩着好似一个小猫咪般的段淑婷。
“娘子。”徐奕突然说道。
“嗯?怎么了?”
“我想回家一趟,去虞阴郡。”
“祭拜公婆吗?”段淑婷问道。
“是啊。恭儿过了今年已经三岁了,不知不觉,也该给爹娘烧六周年了。”
“说的也是,”段淑婷点点头,“往年都把恭儿放在家里,今年把他带上吧。”
“我正有此意。”徐奕看着床上的锦绣雕花,“当年本来我应该给二老守孝三年,不过当时祁国入侵,没奈何的,我领着义军打了出去。后来是大王帮我夺情,正了名份,才不受礼法约束。
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对不起他们……
我自幼离家,父母未曾受过我一日孝敬,便撒手人寰。如今我身居高位,却不能让父母享尽齐人之福,实乃子孙之大过!”
(夺情:父母死亡按照礼法应当守孝三年,为官者当请辞返乡,待守孝期满,再另候通知。而夺情,是指国家下令,强制在朝为官者回朝,不必守孝。)
“别想了夫君,若不是当年夫君率领义军击败祁国,还不知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自古忠孝难两全,夫君一家满门忠烈,公婆亦是宁死不屈,忠君体国之人。想必也是支持夫君的,应该不会责怪,我们回去给公婆多烧些纸钱就是了。
别多想了,快睡吧。”
“好吧。”
在梦里,徐奕看到了父母,看到了年轻时的忠叔,看到了少年时的自己……
驿馆里,远远飘出一阵阵高亢悠扬,宏大雄丽的歌声
“徒呼米因,徒呼米因,查噶喊得瑞森扽还让案~”驿站里,哲勒篾用西夷语言唱起了当地了民谣。
锅里煮着马奶,桌上摆着一整只的烤羊。
哲勒篾弹奏着马头琴,唱起家乡的歌谣……
……
这一晚,唐煜的梦境中突然出现了前世的样子,那个高楼大厦,车水马龙的世界。
“我们分手吧,以后你还是我的学长,我还是你的学妹……”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我也不想我们之间的关系太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