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爱德蒙的地图,神父的精神显然好了很多,这也让爱德蒙放松了不少,具体表现在他白天跟阿尔瓦的交谈中更放松了。
“爱德蒙,”阿尔瓦在某个白天这样说,“您似乎这段时间很开心,怎么,对社会契约您又有什么新的想法了么?”他们最近正在谈论卢梭的《社会契约论》,里面的有些观点让他们都十分的认同。
“哦,并不是那样,”出于对阿尔瓦的愧疚,爱德蒙虽然并没有将神父的存在和盘托出,但是他也不会刻意去隐瞒,“我只是在为每一个新一天感激上帝罢了。”爱德蒙也没说错,在神父发病后的每一天,爱德蒙都当作最后一天去过的。
“您有什么新的想法了么?”阿尔瓦倒是感兴趣,由于他并不知道神父的存在,所以阿尔瓦至今都以为爱德蒙除了语言的那些知识都是他自己的一些想法,这也让后者在他的心目中有些神化。
“我最近在思考继承的问题。”爱德蒙倒是真的有疑惑,法里亚神父就这样将他一生中最深的秘密托付给了他,他所感觉到的并不是欣喜,而是沉重。
“继承,”阿尔瓦席地而坐,“继承什么?知识?财产?爵位?”说到最后他的声音里难免带上了些讽刺,上一世他的“哥哥”之所以步步紧逼,十有八|九就是为了那中间的某种。
“我想是某种财产的继承吧,”爱德蒙也坐在最能靠近阿尔瓦的地方,这已经是他们这么多年的习惯了,“应该算是财产继承吧。”
“财产继承么?按照法律,财产继承应该是遵循遗嘱的,要是没有遗嘱,那边要考虑那个人的孩子的人数,哦,也许您还要算上私生子。”阿尔瓦只以为这是一个普通的问题,只是当他这样说的时候他更加确定自己是被某人限制住的了,毕竟,根据法律,他只是一个私生子,完全无损于他的“哥哥”的继承权,在遗嘱的担保下,那位“亲身父亲”死前的召唤现在想来更像是另一种限制——确保他还在掌控之中的限制。
“是的,我要说的就是财产的继承,假如...只是假如,您从某位长辈的手中得到了一大笔财产的继承,而那笔财产甚至不完全属于那位长辈,您会怎么做?”爱德蒙说的就是法里亚神父所说的斯帕达家族的宝藏,虽然神父言之凿凿地说要让他继承,可是归根结底那并不是神父的财产,爱德蒙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水手,但是从小来自他老父亲的教育让他知道他绝不会去谋算自己不应得到的。
“那跟您又有什么关系呢?”阿尔瓦的答案大大地出乎了爱德蒙的预料,“无论您的长辈的财产从什么地方来,哦,上帝啊,就算是他的财产侍从掘墓人的手中挣出来又跟您有什么关系呢?您要做的只是顺从那位长辈的意愿,然后完成继承不就完了,我并不觉得这样的问题还值得您去思考。”说到最后,他的语气里全是调笑。
阿尔瓦的话让爱德蒙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是啊,无论神父的那笔财产来自于什么地方,只要他的馈赠是公正的他便不会去在意,更何况根据他对神父的了解,那位可敬的老人是绝不会去收取什么不义之财的。
“我想您说的很对,”爱德蒙也笑了起来,之后他换了一个话题,“您仍旧没有找到跟监狱官见面的办法么?”因为自己再活一次的秘密,阿尔瓦并没有坦白他可能是被监|禁了的事实,而是托词被别的狱卒陷害。爱德蒙多少也觉得有些不对,不过阿尔瓦既然不说他也就不会去逼迫他,好在见不到监狱官这个理由还算是合理。
“还是没有,不过最近给我送饭的狱卒好像也是固定下来了。”阿尔瓦回答,在不暴露自己最终目的的情况下他也不会拒绝跟爱德蒙说说他的进展,只不过是吧逃出去变成见到监狱官罢了。
“固定了?您跟他原本认识的么?”爱德蒙也很关心。
“原本是不认识的,不过我已经知道了他经常过来送饭的时间,也问到了他的名字,我打算慢慢地跟他谈天,总会有办法的。”是的,这就是阿尔瓦最近遇到的最好的一个机会,即便他已经摸清了伊夫堡外面巡查的时间,但是他还是需要一个最好的机会离开伊夫堡,而那个来给他送饭的狱卒很有可能就是这样的一个机会。
随着时间的推移,阿尔瓦渐渐开始紧张起来,现在已经是1827年了,没有记错的话,再过两年就是原本爱德蒙会逃出去的时间了,而他的“哥哥”也会在那时之后出现。死亡的如影随形让阿尔瓦开始焦躁起来,不过他仍旧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要克制,毕竟他只会有一次机会。
“阿尔瓦,阿尔瓦。”爱德蒙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希望您一切顺利。”
“哦,是的,我会的。”阿尔瓦听到自己这样说。
当天两人分开之后爱德蒙放下了自己的困惑,转而坦然地跟法里亚神父一起分析地图和宝藏的所在地。法里亚神父虽然还不确定具体发生了什么,可是爱德蒙的真心接纳让他觉得后继有人,即便他真的被上帝召唤了,爱德蒙也会继承他的一切。
就这样,凭借着两人的智慧,基督山岛上的宝藏一点一点揭开了神秘的面纱,到最后,法里亚神父和爱德蒙都确定只要他们能到那个岛上,那么便一定会找到文件上面说的那个地点。
至于能不能找到那笔几百年前的宝藏,爱德蒙远不如法里亚神父乐观,不过他们也不需要再猜测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