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树上正纠结着,突然下面“啊——”的一声惨叫,林中空地上原本打斗的两人停下来了。
借着朦胧的月光,依稀能辨别出,那两人一个是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一身白衣飘飘。一个是四十几岁的中年男人,身着蓝色锦袍。
蓝衣人喷出一口鲜血,捂着胸口踉跄着倒退数步,才艰难地稳住了身形。几个黑衣蒙面人忙上前扶住了他,其余的统统提刀站在他身后。
再看那白衣人,却是毫发无损,正懒散随意地靠在树边,一袭白衣不染纤尘,修长身形,青丝垂肩。姿态慵懒,却允自散发出一种别具一格的优雅气质。
如墨的发丝被风轻轻带起,随着白色的衣袍轻轻舞动,遮住了一侧脸庞。他的装扮简单至极,却仿佛带着一股魔力,让人不得不去注意他、探究他,猜测那张神秘的脸究竟是什么样子?是否也是一副玩世不恭略带揶揄的表情呢?
晚夜,银月,微风。青丝,白衣,缓带。交相辉映间竟散发出一种极致的美丽!宛若月中谪仙。让人再不愿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
“把东西交出来,我便饶你不死!”蓝衣大叔仗着人多,喘着粗气率先发话了。
白衣人仿若未闻,允自直起身来向前迈了一步。蓝衣大叔脸色猛然一变,受了惊吓似地匆匆倒退几步,一脸防备地紧盯住他。
而白衣人却只是俯下身去,从地上捡起一段枯枝,又继续没骨头似的靠回树旁。跳跃的火光映出尖尖的下巴以及优雅微翘的唇形,纤长的手指衔着枯枝自顾自挑弄着萤火,旁若无人般地自在。
被无视的蓝衣大叔脸都气绿了,想是惧怕白衣,却又不愿在下属面前拂了面子,只得硬着头皮壮起声势:“你小子听到没有?本舵主问你话呢!”
火光下,白衣人唇角微挑,漫不经心,却勾勒出妖娆味道:“手下败将,有什么资格同我谈条件?”
清澈的磁性嗓音一字一句,与先前那股仙人气质极不相称的笃定和霸气。白袖一挥,手中萤火迅速往黑衣人中间扑飞而去,火苗借着地上的枯枝“轰”地燃起一团炽烈的火焰,吓得那些黑衣人匆匆倒退,有的甚至拔刀大叫着乱砍一气。
噗!这帮人。我忍不住捂嘴偷笑。
蓝衣人脸色难看之极,对白衣如此的羞辱显然已经急了眼:“绯月璃!你这祸乱江湖、无恶不作的魔头!别忘了你妹妹还在我们手上!若不交出密图,休怪我昆山派无情!”
“妹妹?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白衣人突然大笑起来,好似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笑得前仰后合,笑声诡异而又放肆,在夜晚空旷的山谷中幽魂似的回荡盘旋。
阴森感油然而生,大哥,你精神没受什么刺激吧?大晚上的这么笑怪瘆人的,整的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蓝衣大叔与黑衣人们面面相觑,眼神中透出慌乱和恐惧。
“你……你笑什么?”蓝衣大叔颤着声问。
白衣人终于笑够了,直起身子擦了擦笑出的眼泪:“我绯月璃既是无恶不作的魔头,又怎会在乎一个妹妹?你们爱杀便杀!与我何干?”
“你!连自己的亲生妹妹都不顾!你简直灭绝人性!”蓝衣大叔气的简直要跳起来了。
“人性?呵,无用的东西我不需要。”
“你……”蓝衣大叔被堵得一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你……你到底交是不交!”
白衣人连头都未抬,漫不经心地玩着胸前的一缕发丝:“有本事自己来拿。”
“敬酒不吃吃罚酒,上!”蓝衣人一声令下,身边的黑衣人嗖嗖的全窜了上去。
这些黑衣人少说也有几百人,看上去十分的训练有素,动作整齐有序,从上面看去,就像一群有组织的黑色蚂蚁,密密麻麻地铺展开来向快要到口的食物进攻。
想不到那白衣伸手竟是如此之快,还未看清他怎么出手的,十几个黑衣人连哀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就齐刷刷倒下一命呜呼了。
(⊙o⊙)好……好厉害啊!我惊得完全忘记眨眼睛!
黑衣人们身形闪动,迅速变换阵法,挥舞着银刀从四面八方朝白衣人呼啸来,银色的刀光纷乱如麻,快如闪电,让人目不暇接。
却见他白衣飘动,脚步带动着身形轻轻翻转,身法优美至极。只觉一阵耀眼生花,白色的身影竟瞬间幻化出无数个虚幻影像,随着身法的变换,仿佛一只只在黑夜中翩翩舞动的白蝶,煽动着轻盈的翅膀,每只白蝶都在一个黑衣人身上轻轻一点,那人便惨嚎一声,没骨头似的软倒在地。
朦胧的月光下枝桠交错,人影翻飞。只是一分钟不到,原本几十个虎虎生风的黑衣人,像瞬间被抽去了骨头般统统瘫倒,再无声息。白蝶盘旋着轻轻收拢蝶翅,一只一只交错重叠,最后聚拢到一点,幻化回那白衣。
我傻傻看着这一切,仿佛做梦一般,原来世上真有凌波微步这种功夫,简直太美了!杀人都能杀出如此美感,这人不是神仙就是妖怪!
“太酷了!”我忍不住惊叹出声。
白衣人忽然抬头朝我这边看来,我吓得赶紧俯下身去。怎么办?他好像发现我了!背脊一阵发凉,一个可怕念头袭上心来——他早就知道我在看他!妈呀!我身子一晃差点从树上掉下来,还好及时扶住了。
一阵冷风吹过,我猛然打了寒颤,彻底清醒过来。那蓝衣大叔说他是无恶不作的大魔头!而且这可是真刀真枪真pk真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