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绿荫环绕的莲湖中又飘来一丝若有若无的清风,漫过微漪地湖面,向举杯闲饮的少年轻轻拂来;这藕丝一样的清风从远处层叠的荷阵中生起。将几丝清甜的荷香酝酿在风里,吹到少年跟前时已变得清醇无比。这一缕清醇甘凉地风息,恰似那扫愁的帚钓诗地钩,当它沁入肌理心脾之时,连日来被许多沉重忙碌压抑得没真正快乐起来的风雅少年,忽然只觉得心胸俱畅,块垒全消;这样时候,当年饶州季家私塾的学生已是诗情发作,对眼前两位女孩儿欢然说道:“灵漪,琼肜,许多没听过我念诗了吧?”
“唔唔。是啊!”
“有兴趣听吗?”
“有有!”
听得醒言之言,嘴里还塞着食物的小琼肜忙不迭地含混回答,而灵漪则欣喜问道:“醒言,你是要为眼前湖景赋诗么?”
“哈”
听了灵漪之言,醒言却是哈哈一笑,快活说道:“不是。却不是为景色赋诗。我眼前那两女孩儿,宛若画中仙,更比美景胜十分;因此这诗歌,只得赋她们了!”
“好啊好啊!”
听到这里琼肜赶忙彻底停下手中饮食,给堂主哥哥鼓掌叫好。
“嗯,好了,听着,这第一首词儿就写给你灵漪姐——”
醒言此刻面对琼肜,却是说给两人听:“灵漪。你是:
不屑人间胭脂粉,翩翩别有风姿。
相携一笑浑无语,秋水如神冰玉肌。
等闲一笑万人痴!
——如何?”
醒言慨然诵完,便问灵漪。
“……”
只见豪爽公主晕生双颊,满面霞飞,檀口中如蚊吟般低低回道:“诗是好诗,只是赞得太过……”
“好诗!”
这却是小少女拍手欢叫:
“好诗好诗!——可是哥哥说有两个女孩儿像仙子,灵漪姐姐一个,别一个在哪儿呢?”
“……真是个可地傻丫头!”
见琼肜如此娇憨可,醒言心中刚才还拿不太准的一两句。已有了定稿。只听他清声说道:
“琼肜,另一个画中仙,就是你啊!——琼肜你听好,这首诗儿是哥哥专门送给你的:
靥浣丹霞最鲜,颜似妖花更妍。
更余一种憨憨态,柔云何敢压双肩?
消尽人魂实可怜!
——这诗如何?喜欢吗?”
一遍诵完,醒言也和刚才一样,问这位娇憨小妹感觉如何。而等他刚刚问罢,小琼肜已拍手欢欣说道:
“喜欢,很喜欢!”
“琼肜数了一下,哥哥送的诗儿字数跟灵漪姐姐一样,喜欢”
“呵……”
望着小丫头那兴奋得通红的脸蛋,醒言却有些哭笑不得,心中暗暗忖道:
“这懵懂小妹妹,数目字倒是学得不错!”
这番风雅过后,这三个小男女便在这离湖岸不远地开阔湖面中发呆。醒言吃饱喝足,仍旧端着玉瓷酒杯,一边朝远近闲看风景,一边有一口没一口地慢慢喝酒,正是怡然自得。灵漪此时则依旧双眸盈盈,如漾秋风,颊边红晕还未褪尽,显然还在回味醒言刚才诗句。琼肜这时则望着远处西南那片田田的荷叶发呆,也不知道看到什么,竟难得地发呆出神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还是琼肜最先耐不住,忽然开口跟醒言说道:
“哥哥,你看得见那朵莲花苞吗?”
“嗯?哪朵?”
醒言顺着琼肜指点的方向进朝西南边看去,只见远处那片粉白的莲花大都开了,其中还没绽放的莲苞并不多。饶是如此,隔得这么远琼肜这样大略一指,醒言一时也不知道她是在说哪朵。见他迷惑,琼肜便更加明确地指示:
“哥,就是那朵——它真有本事,居然能叫蜻蜓立在尖儿上!”
“……原来是那朵!”
这位今后将被传得沸沸扬扬的“妖王”温言搭话,耐心地陪小妹妹聊天:
“是啊,它真的很有本事。厉害呀”
只不过虽然醒言态度认真,这答话也就是随口一答。谁知,听醒言这么一说,那小妹妹却认了真,和先前她灵漪姐多此一举去踩踏水车一样,琼肜当即双眸烁烁,睫毛一闪一闪地跟堂主哥哥认真承诺:
“琼肜也能让蜻蜓立在鼻头!”
说罢。不待她哥哥答话,琼肜便已经一划一划,浮在水面上的小脑筋快速地朝那片荷光丝移去。
“呵呵,呵呵!”
无语傻笑中。醒言望着那小女娃儿游到远处荷花畔,闭上眼睛,翻过身子,只留一只小脸仰露在水面上。这时候她那粉玉一般的玲珑面容,便随着涟漪微微浮动。樱唇微绽,粉靥微涡,倒也真像中含苞待放地花骨朵一样。
“说不定她真能成功呢……”
没等他来不及发更多感想,身畔另一个女孩儿也忽然出声:
“哎呀醒言!”
只听灵漪一声惊呼:
“我、我光顾着出神,这边耳上坠子却不见了!”
“啊?!”
醒言一听,顿时大急;几乎是本能反应,他赶紧接茬说道:
“灵漪别急,等我潜水帮你找,一定找到!!!”
“嘻,不用了。”
见醒言着急。刚刚惊呼地少女却反变得泰然自若:
“嗯?!”
醒言见状十分诧异:
“为什么不用。那个该值——”
“该值得你去全力打捞么?”
只听得一半灵漪儿便满心欢畅,喜孜孜说道:
“谢谢醒言!不过你小看我了喔,我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