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黛亲昵的挽着她往楼下走,“你喜欢就好,不过,还需要做到让你更喜欢才行。”
宋若词不解的眨眨眼睛,雾蒙蒙的眸像极了镜湖。
云黛将宋若词带到池君寒的面前,池君寒的视线从墙上的古画中移开,轻慢落在她含羞的皎月小脸上。
足足三秒有余,他才轻咳一声,移开眼,“还算不错。”
他彬彬有礼的冲云黛道,“带她去制身衣裳吧,务必合身,这身虽好,和她不合。”
云黛扑哧一笑,“我也是这么说的呢。果然是夫妻,这世上只有父母夫妻和裁缝,才看得出衣服到底合不合身。”
慢着——
宋若词懵了。
她指指自己,又指指云黛,对这个浴室拓宽的业务范围很是震惊,“这儿还能做衣服?”
池君寒不耐的挑眉,“不然呢?”
“不是,怎么会有浴室可以做衣服?”宋若词整张脸上都写满了大大的震惊,“这行也有一条龙服务吗?”
“浴室?一条路?”池君寒气笑了,“你睁大眼睛,仔细看看,这儿是制衣店,不是什么浴室!”
宋若词:“……”
她有罪,她忏悔。
低着头默默跟着云黛进了里面量身,选绸缎,选花纹,花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定下。
她出来以后,池君寒的脸色已经黑如浓墨,只差没有沾一沾,当众写个怒字了。
“女人就是麻烦。”他冷声道。
宋若词气鼓鼓的撅着嘴,又不敢还嘴。
睨云楼本来就是他带她来的,怎么最后还把所有的错推到她身上去了?
女人的嚣张可和男人的纵容脱不了干系。
宋若词一怔。
摸了摸自己冰凉的额头——她可能病了,得了妄想症,居然又开始稀里糊涂了,她和池君寒之间,有什么纵容可言?
“不管你怎么说,我都要谢谢你。”
宋若词双手叠在胸口,认认真真的感谢,“这件旗袍我会好好爱惜的,也请你把价格告诉我,我会想办法把这笔钱还给你。”
定制的衣服,上好的料子,恐怕价格不菲。
池君寒微微吹眸,睥着这个连微小都算不上的,没有一丝能力的女人。
她本应该像菟丝子一样依附着他,乖乖听话,最好祈求叩谢他的恩典降临,可却偏偏还留着她可笑的倔强和自尊,胆敢说出这样可笑的话。
池君寒嗤笑,“你还不起的。”
“我会慢慢还的,可以分期吗,池少不会为此为难我一个小女人吧?”宋若词灵动的眨眨眼,“无论多少钱,有生之年,我一定会还上的。”
他们不是真夫妻,为对方付出的东西,都要标价回收。
池君寒的脸逐渐变的更沉了,像要下雨的天一般。
这个女人知不知道她在干什么,居然还敢跟他叫板,为了一件衣服,是不愿意穿他买的衣服,要用她微薄的自尊和薪水买单吗?
“我说过了,你还不起,这件衣服,你不吃不喝一百年都还不起。”
宋若词一愣,这到底是有多贵。
她咬牙,“我一定会还的!”
“你听不懂人话吗!”池君寒忽然怒喝一声,怒目而视,“以你现在的档次,薪水,你连配上这衣服的资本都没有,还想着去付这笔对你而言堪称天价的价格,你也太抬举自己了,唐家的旗袍给了你什么误导,迷惑的你都看不清自己了,真以为你什么衣服都能穿得上?”
他须臾恶劣的勾唇,“唐家为什么敢对你发威,你心里当真不清楚吗,换成别人,他们敢?”
宋若词像被一盆突然而至的冷水泼了个清醒,耳朵里的每根神经,都被池君寒的话刺激的快要爆炸。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她睁大眼睛,伤心绝望,“我的确没有钱,也付不起,可是我不想白受你的恩惠,我不想再被你讥讽,唐家的旗袍本身就是一场误会,不是我的错,你凭什么借此来斥责我?”
“池君寒,你居然比我想象的还要过分!”
她冷冰冰的丢下这句话,抬手无声的抹去眼角一滴晶莹,夺门而出。
贺进看呆了,“少爷……”
“还愣着干什么,把人给我抓回来!”池君寒震怒如雄狮,眼角都染上了猩红。
宋若词一路狂奔,好像只有这样,眼泪才来不及流下来。
她只是想用自己的能力为自己的喜好买单,这又有什么错误?
她本身,也只是个想依靠自己坚强活下去的女人。
走出喧杂的人群,在一条小巷门口的长椅上,宋若词疲倦的坐下,点开了不断作响的手机。
“喂……”
“你是死了还是聋了,我上次对你说的话你听不见吗,为什么池家的资金还没来,你要断了我们整个宋家的财路吗!”宋国华咆哮如雷的声音穿透耳膜。
宋若词自幼听着他的语言暴力,早已习惯,面无表情的等他说完,“我说过了,我不帮你。”
宋国华气的半死,不懂昔日忍气吞声的女儿,怎么忽然如此忤逆,“宋家垮了,你能得到什么好处,你姓宋,别忘了,你姓宋!没了宋家的支撑,你在池家也活不久,池家不会要一个破落户的女儿!”
“嗤——”
宋若词忍不住笑出声来,她笑的很大声,路过的行人都吓了一跳。
她一边抹眼泪,一边大笑,看上去狼狈又凄楚,“爸爸,难道你以为没垮之前的宋家,在池家眼里就算什么吗,你是好是坏,和池家没有一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