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瞬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对视,池君寒漠然的垂眸看着女人的模样,而唐千染始终是低着头回避着他的目光。
从池君寒的角度看去,只能看见她浓墨乌黑的睫毛轻轻的颤动着,不知道是因为伤心还是因为胆怯,脸上的表情更是在两者之间犹豫着,仿佛在刻意掩饰着什么。
可是她要掩饰的东西竟然也只是她心里的那一团瑟缩的可怜而已。
他一靠近她,他身上那些引以为傲的自控力掌控力会全部消失,好像她的吸引力法则就是这么的霸道和有效,能够解除他身上一切的克制,将他引领向更深的深渊。
池君寒沉默的闭上了眼睛,缓缓吐出了一口气,然后直起了身子,不再看向女人的脸,只是转头看向了窗外。
在北欧几个月,北欧的冬天似乎已经快要过去了,快要迎来温暖的春天,可是外面依然是冰凉的,枯萎的树木开始发出新芽,鸟雀在林间弹跳,歌唱的声音遥遥的传来,让人没有办法想象,这居然还是在深沉的冬日。
池君寒慢慢的笑了起来,“如果,我是问如果,你真的有一个孩子的话,你是希望我去找到他,还是希望我不要找到他?”
唐千染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问这句话,但是这句话无疑是一个陷阱,无论她去回答哪一个,恐怕都没有办法改变池君寒的想法。
如果她说不想,那么池君寒就真的不去找了吗?
唐千染的手平静的搭在了自己的膝盖上,她的眼波像是一口古井,没有任何的涟漪,声音依然是轻柔的,像是一阵微风缓缓拂,过了男人的心头。
“我不会去左右你的想法,因为我很清楚,如果我真的有这个孩子,他是逃不掉你的眼睛的,所以查与不查差别没有那么大,只在于你一念之间而已。”
池君寒饶有兴致地笑着问道,“看来你已经很了解我了,这段时间你在我身边待的这些日子,对我的了解是一天比一天深。如果换做以前的你,是绝对不会说出这些话的,你现在这叫什么委曲求全还是死里逃生,你是不是认为只要这样讨好我,我就可以放过你的孩子?”
唐千染拼命的摇头,双手死死地扣住手掌的心,不让自己的唇齿间溢出任何一句危险的话。
池君寒用手指轻挑起她的下颚,沉沉的看着,淡淡的说道,“你说的没错,只要我想我可以找到那个孩子。但是我想,你恐怕是不愿意让我找到他的,对吗?”
“所以接下来的一切需要看你的表现了,看看到底是你能够取悦我,还是我想要找到那个孩子的心更加强烈,如果你愿意安安分分的继续待在我的身边,我或许会考虑放那个孩子一条生路,因为他也算是一个无辜的人,但是他再怎么无辜也是你生出来的,和你逃不了关系。”
池君寒的话,让唐千染陷入了绝望的漩涡之中,她苍白的唇像是一朵盛开的栀子花瓣,小巧而柔软,可是因为失去了血色,反而添上了几抹冰凉的孤独。
她低低的说道,“随便你好了。”
她这一句话是夹杂着微微的恼怒和生气的,可是她终究是不敢在池君寒的面前说出太多刺激他的话,她也很后悔之前自己这么的刺激他,企图激怒他。
现在这些大概算是报应吧。
如果她早知道有一天小荔枝会成为池君寒拿捏她的把柄,那么她一定会好好的对待池君寒,花尽一切的代价去哄好他,绝对不会暴露小荔枝的身份。
可是现在既然已经暴露,又能怎么办,只能先把眼前的这个大魔王哄好再说了。
唐千染悄无声息地叹了口气,然后轻轻的扯了扯他的衣角,“我知道了,我会安安分分的,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以前是我做的太过,我跟你道歉,希望你能够原谅我。”
从失忆之后经过那次剧烈的争吵,她死活要离开之后,池君寒几乎已经没有再见过这样柔软的唐千染了。
他甚至觉得一阵错愕,低头皱着眉头端详的女人很久,才缓缓的笑了,他声音很是平淡的说道,“你这么着急,恐怕还是因为那个孩子,你就这么担心我会对那个孩子做什么,可是正因为你这么担心,是不是也在侧面向我证明这一件事,就是那个孩子还活着,他并没有死了,他安安全全的被你生了下来。”
唐千染猛的一震。
她的确是中了池君寒的圈套,池君寒一直跟她说的话,全部都是关于那个孩子是活着的事实,而她的心中也知道小荔枝是活着的,所以就忽略了那个孩子还有另一种可能性,就是死亡了。
看见唐千染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池君寒嘴角的笑容也越发微妙,“你到底有没有失忆,我暂时还真的查不出来,毕竟如果你想要这样的话,你大可以用这个借口用上一辈子,因为你知道我是绝对不忍心戳穿你的,但是既然你要装下去就最好装的天衣无缝,不要露出任何的马脚被我抓到。我可以放过你一次两次,但是事不过三,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第三次,如果你下一次继续被我抓到了,那么我就一定会对你那个孩子动手了。”
“你知道,我从来不是一个心软的人,唯一的心软也仅仅只是对你一个人而已。”
池君寒的语气虽然轻柔的很,可是唐千染却知道他每一句看似温润的话语之中,吐露的都是杀人的锋芒。
他肯定不会杀了那个孩子,但是他也不会让那个孩子太好过,他一定会对那个孩子非常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