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份?!宋若词错愕地对上了他的眼眸。
那黑眸里没有任何温度,像雪夜寒星,让人遍体生凉。
昨天,自己在雪地里走了一天,就是因为不知道哪儿惹恼了他。
那种冰冷刻骨的教训,一次就够了。
她低头,“好,我知道了。”
转身,捏紧那叠资料就出了办公室的门,她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拿出水笔,一行一行地认真抄写起来。
池君寒坐的角度刚好可以透过百叶窗看到她的动态。
从她拿到资料开始,他就在等她反抗,然后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更狠地修理她。
可到现在她已经开始抄写了,半点没有要作妖的意思。
不是很能回怼的么?
她突然这么柔顺,竟让他觉得有些意外。
但一想到这应该是她以退为进的新手段,他抽回视线,再也不去看那女人。
脸色,也恢复了之前的冷肃,
……
从上班开始一直抄到傍晚,明知道这只是一份毫无意义的往年资料,宋若词还是一笔一划写得认真。
中途连饭都没时间去吃。
饿了足足一整天才抄完这一百份,揉着自己酸得快要断掉的手,她下意识地抬眸看向总裁办公室那边——
一片漆黑,里面的人早已下班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她更加确定这只是一场毫无意义的抄写,很有可能是为了不让她接触到其他工作的手段。
扁了扁嘴,她站起来,拿起自己的包下了楼。
接近圣诞节了,宁城下雪越来越频繁,刚在路边站了才不到一分钟,就有雪花落在肩头了。
一时拦不到车,她捧着手放在唇边不断地呵气,直到一辆黑色的帕加尼停在了路边。
车窗半降,露出池君寒半明半暗的俊脸,“上来。”
“……不要。”
宋若词搓了搓落在自己掌心里的雪花,满心抗拒地往后退了一步。
这家伙阴晴不定,万一半路把她丢弃那她今晚可能会死在冰天雪地里。
同样的亏,吃一次就足够长一智了。
她退步很轻,却让他眸色一沉,怒意已经在眸中堆积,直接推门下车,把她整个人扛起扔到了副驾座上。
“你干什么?!”宋若词惊恐地去拉门发现已经被锁了。
帕加尼如猎豹一样飞驰了出去。
“怎么,池君白的车坐得,我的车,坐不得?”
凉幽幽的声音像带着毒液似的刺过来,让她心下一紧,冷汗更加不受控地冒出来,“那个,我想起来了,刚才的资料我还没整理好,你停车我自己回公司去继续工作……”
池君寒置若罔闻,只目光幽冷地盯着前面的路面,把车开得更快。
“我……我想吐了,还想去洗手间,我尿急……你也不想把车子弄脏对吧?”
宋若词不断地尝试着去开门,找尽各种借口。
可车子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越开越快,很快就出了市区。
两边是黑漆漆的道路,雪越来越大,路边的大树枯枝嶙峋,寒风冽冽。
她现在虽然坐在车里吹着暖气,但谁知道下一秒他会在什么地方停车,然后把她丢下去任她在雪地里自生自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