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君媛的笑容一下便消失了。
她僵硬的一点点抬起脖子,看着突然出现的池君寒,池君寒也回了她一个微笑。
但那是一个绝非善意的微笑,纵使嘴唇勾着,也能感觉得到皮肤下渗出的寒意。
池君媛猛的收回手掌,牢牢蜷缩在一起,“没什么!”
“大姐这是不想与我分享?”池君寒指尖夹着笔,笑意不达眼底,“好歹我也是你的弟弟,你这么做,倒真是让人伤心。”
池君寒的嘴,骗人的鬼。
池君媛深谙这个道理,一句话都不想回,转身就想立刻离开战斗现场。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就在宋若词快要签名的时候来,现在可好,筹谋好的一切又要泡汤,等会儿该怎么跟妈交代……
宋若词稳步退回到池君寒身后,安静的像是一道影子。
池君媛还没走出三步,就被池君寒唤住了足,池君寒似笑非笑道,“怎么急着走?难道我在家,大姐不如陪我们夫妻一起用个饭?这么久不见,咱们的姐弟之情,都淡了不少。”
宋若词差点没忍住笑出来,悄悄捂了下嘴巴。
他和池君媛能有什么姐弟之情,没当宿敌就很不错了……
池君媛的反应与宋若词一个样,不得已转过身,脸上的嚣张傲慢都不见了影,只剩下深深的藏在骨子里的忌惮,“不用了,我还很忙,你们慢慢吃吧……”
“老丁!”
池君媛慌慌张张的朝外叫了一声,“备车,我要出门一趟。”
“老丁。”池君寒也跟着喊了一声,“不必备车,吃过饭以后,我亲自送大姐。”
他转而又面朝池君媛,态度出奇的温和,“大姐,一道吃个饭吧?”
第二次邀请,池君媛看出他今天是不会放过自己了,想推拒都不能。只能硬着头皮上座。她坐在池君寒与宋若词对面,不只是错觉还是怎么回事,竟然觉得面前这两个人,气质愈发相似了——都是难缠的主。
池君寒吃的斯文,池君媛吃的心惊胆战,见池君寒始终保持自己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稍稍安心了下来,想着一会找个借口赶紧开溜。
嘴里的菜还没嚼烂,池君寒的筷子就搁了下来,池君媛脑袋里的弦猛的绷紧,果然听见池君寒开门见山道,“那份失效的离婚协议书,我分明记得,是交给贺进保管的,怎么又到大姐那儿去了?”
他说话时没有笑,棱角分明,显得尤其沉郁压抑。
池君媛放在桌上的脚紧张的并拢在了一起,“我……我在地上捡到的,估计是贺进不小心丢了吧?”
她从小和池君寒不对付,池君寒不搭理她,她便屡屡得寸进尺,不过自从上回他火力全开要梁家不好过以后,池君媛就再也不敢在他跟前嚣张了。
她现在顶多算半个池家人,嫁给了梁家,只能处处受限,除非她离婚。
可离婚哪儿有那么容易……
池君寒慢条斯理的擦拭着没有一丝污渍的薄唇,“是吗?这么巧?”
池君媛抽了抽嘴角,“可不是,当秘书的人,怎么能这么粗心,按我说的,不如辞退了重请一个,这么大意的人,不能用,怕坏了你的事。”
“恐怕坏了我的事的未必是外人呢?”池君寒忽然冷冷道。
池君媛听出了弦外之音,脸色一变,张了张嘴,却没敢再吱声。
她千不该万不该,就是老爷子临死的时候没动些手脚,让池君寒这个野种继承了家业,要是继承者是君白,她现在指不定过着多潇洒的生活,还能受这份气?
池君媛越想越伤心,池君寒却不见半点怜悯,径直伸出手,招了招,“离婚协议书,给我。”
池君媛一怔,下意识护住了自己的手提包,极为不自然道,“这东西既然失效了,就是废纸一张了,你拿了能有什么用处?不如我代你把它销毁了,也好眼不见为净……”
池君寒不听她的,只淡淡重复两个字,“拿来——”
一字千钧。
池君媛下颌收紧,脸色都有些扭曲。她被迫抽出协议书,狠狠甩在池君寒面前,隐忍的发怒同样也燃起了池君寒眼中的火苗,不同的是,他越是怒,脾气则越是冷。
“大姐手抽筋了?”池君寒的眼眸冷冷刮过池君媛的手臂,勾唇道,“体谅你的不易,这种行为,我暂且容忍一次。希望大姐不要忘记上一回的教训,毕竟是自家人,你的道歉,我可不想再听一次了。”
池君媛硬生生咬住下唇,两只拳头抵在桌角,池君寒这一席话说出口,她再不甘心,也只能忍着,窝火的眼眶发火。
她泄愤似得瞪向宋若词,本想让自己的眼刀杀一杀宋若词的锐气,可对方正埋头苦吃,居然半点没发觉她在生气。
池君媛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宋若词还在啃排骨,小口小口,吃的津津有味,格外投入。
池君媛差点没一口气憋死。
协议书落进池君寒手中,他稍稍打量一量,随手就撕的粉碎。
有力的双手胜过一切碎纸机,好不容易被碾压平整的纸张,再一次被损毁到了无法复原的地步。
“现在,才算真正的无效。”
池君媛目瞪口呆,一口气没提上来,“你、你……”
池君寒泰然自若的叠起双腿,“我什么?大姐觉得此举不妥吗,难道是还要利用这份文件去做其他的事情?”
池君媛就算有,现在也一个字不敢说。
她气到极致,反而笑了出来,拍桌而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