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董犹如吃了苍蝇,眼珠子不停转动着,他是为了虚张声势,董事会划分的三派,除了他都没人敢触池君寒的霉头,真要说出来,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了。
苏澜卿忽然掩口一笑,美眸幽幽往池君寒那儿看了眼,“我本不该在这儿说话,倚仗各位看重,大胆说句公道话——陈董出发点为了公司,本是好意,不过是误会了君寒,才闹出这么一幕,君寒挂心妻子,却不曾疏忽过公司事务,功过分半,陈董,看在我的面子上,此事便不要追究,也好给君寒一个缓冲的时间。”
她刚才还在微笑,转而就拿手帕掖起眼角的眼泪来,长叹一声,“谁家没个急事,可怜若词还在医院里不省人事,君寒也是太着急了,这是人之常情,几位董事千万别见怪。”
她挡在池君白身前,间接转走了原本聚集在池君白身上的目光,池君白立在她的影子中,若有所思的模样。
陈董一副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老夫人……!”
“陈董!你要怪就怪我,这事与我也有关系,我作为君寒的母亲,本应该及时纠正他才对,你要怪就怪我吧。”苏澜卿在他小臂上拍了拍,泫然欲泣道。
苏澜卿都这么说了,底下的董事沉着脸,也不敢再反驳池君寒一分。
只剩下陈董像是孤立无援的光杆司令,涨红了脸,却注定败局。
“君寒,陈董也是为了公司好,你可千万别因为这点小事就怪责他,如果没有公司这些董事,咱们池氏也没有今日的辉煌。”苏澜卿殷切道。
贺进脸一沉,刚要开口,便被起身的池君寒抬手隔开,他慢条斯理的整了整袖扣,薄唇轻勾,“既然妈都这么说了,我当然是同意的,陈董,我还要多谢你才是,怎么会怪责你,妈真是说笑了。”
苏澜卿笑容一僵,猛地回过头去。
陈董原本不肯离开,还是同行的几个董事一拉就拉,才把一脸颓势的陈董拉出了池家。
人走了,气氛却还未变。
苏澜卿松了口气,急忙拉过池君白往外走,池君寒脚尖一转,“妈,二弟,这么急着走做什么?”
陈董刚才那番说辞,分明是要把他们母子俩都拉下火坑,不死不休,若非苏澜卿及时赶到,陈董那句话一旦说出,池君寒必然勃然大怒。
那可是池氏的禁忌,更是池君寒的禁忌……
苏澜卿双肩一颤,池君白倒是坦然的多,转身道,“大哥还有什么事吗?”
“倒也没有其他事,只是今日你们在董事前为我说话,叫我很惊讶——想好好感激一番。”
池君寒上前一步,苏澜卿却似厌他一般,不着痕迹的退了一步,“你是我的儿子,更是君白的大哥,咱们是一家人,就不要说两家话了,你以后也要多注意些才是,不要被董事们抓到把柄,届时我再替你掩饰,也是无济于事。”
“一家人……”
池君寒面无表情的念着这三个字,忽然沉声一笑,“既然是一家人,怎么能分两份心。妈今天说的话,我都记住了,以后也不会忘的。”
他视线下垂,落在苏澜卿的脚尖,似乎看见了她后退半步的举动。
苏澜卿一拽池君白胳膊,温柔一笑,“妈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你知道就好了,行了,君寒,妈和你弟弟还有话要说,咱们先走了,若词还在医院,你回医院去吧,她那儿,可一日都缺不了你。”
……
集团的事务,每日都由贺进亲自带去医院。
上回陈董回去以后,一丝动静也无,池君寒特意抽空去了周一的董事会,席上无一人对他存有微词,至于陈董,告病未曾出现。
池君寒在病床边上设了张小桌,为了时时刻刻陪伴着宋若词,监视她的情况,他除了必要情况几乎一秒不离,他公务繁忙,推去应酬,也有雪花似的文件等着要他一刻不停的审批。
不过医生强调,每天都要亲近的人陪同宋若词说一个小时的话,病人听得见,只是无法醒来,这样的举动会促进大脑苏醒。
池君寒便在忙碌的二十四小时里,单独抽两个钟头,双倍的陪伴宋若词说话。
虽然只是一个人的脱口秀,他也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宋若词生病的这段日子,他说的话好似胜过了从前的二三十年加起来还要多,却乐此不疲。
熬夜处理完所有堆积的文件后,池君寒不知不觉便靠着床畔睡了过去,手心里,还攥着宋若词的小手。
半梦半醒间,他感到那双小手好像抽了出去,身上一沉,一阵温暖袭来。
池君寒突然睁开眼,狂喜盖过了初醒的惺忪,一把攥住了那只在他肩头披衣的玉手。
宋若词醒了!
“小词——”他想也不想的回身将她扣在怀中,贪婪的嗅着她的气息,“你醒了,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
怀中娇小玲珑的身躯不知是激动还是惧怕,轻轻颤抖着,温顺的任由他抱着,可池君寒却觉得气息不对——宋若词从不用香水,她身上的淡香似兰如麝,若有若无,绝不会这样负于表面的刺鼻。
池君寒眸光一冷,用力推开了怀里的女人。
女人吓得踉跄后退,瑟瑟发抖的扬起小脸看他,“池、池少……”
居然是个小护士,双颊绯红,又羞又怕。
下一秒,她的脸便变得惨白,因为池君寒一把揪住了她的衣领,力道大的几乎能将她提起来,“池少,放开我!”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