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池君白的目光,池君寒微微侧身,彻底将头发丝也挡住了。
池君白的目光一寸寸落了下来,移到自己脚尖,没人看得清他眼底泛滥着怎样的情愫,“大哥多虑了,我来探望大嫂,纯粹是出于——”
“在觊觎她之前,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资格。”
池君寒利落打断了他,“出于你过分的关心,还是你那点不可告人的心思?池君白,我虽不吝啬,但对自己的女人,还绝没有大度到容人多看一眼的地步,她是你的大嫂,不要逾越了。”
病房中的气氛一瞬间变得剑拔弩张起来,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不见火光的硝烟味。
连病床上的女人都似乎嗅到了这股浓郁的气味,秀眉不安的蹙起,小手亦无知觉的攥住了池君寒的大掌,好似在祈求保护一般。
池君寒立刻回过头朝她看去,反手将她的小手包裹在掌心,低声安慰道,“没事,睡吧,不怕。”
“我会一直守在你身边。”
也不知道是否是这句话起了作用,宋若词很快便展眉睡去,而池君寒仍旧久久的注视着她的面庞,眼中似有不绝的情丝。
池君白目光生凉,良久,方才淡声道,“大哥要说的,可否都说完了?公司还有事务,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池君寒没有回答他。
他转身出门,就在脚尖刚刚触地的一刻,池君寒冷沉的声线从背后传来,“记住我说的话,下次,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了。”
池君白脚步一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池君寒回眸,伸出手,微凉的指尖落在宋若词眉间,沿着她姣好的眉眼细细描摹,好似要将指尖的一笔一划都烙在心口。
他轻叹一声,俯身在她唇上落下轻若鸿毛的一吻。
清甜的滋味在二人唇间弥漫,池君寒勾唇,低声道,“忘了我也没关系,我只想要你记得一个崭新的我。”
自从宋若词醒了之后,除却睡着,便被池君寒十分抵触。
她像是本能的惧怕他一样,每一见到,都必然躲在被子里不肯出来见人。
池君寒怕强迫她会对她心理产生伤害,便总是在门外等着,等医生护士将她安抚好之后,才进去稍看一眼。
不过这样,他也能将更多时间放在工作上,雷厉风行的将以陈董为首的一派彻底打压。
上午的会议结束后,池君寒推了中午的应酬,马不停蹄的去了医院,甫一踏进病房,便听见一声清脆的器物裂开的声音,砸在他脚边。
贺进脸色煞白,吓的一口气没喘上来。
差一点就落在池君寒身上了,到时候砸出个好歹,谁担待的起?
“谁扔的?”贺进怒道。
一抬头,他剩下的话便堵在了嗓子眼里,活像是吃了一只苍蝇一般,有苦难言的退了回去。
宋若词正倔强的坐在床头,手里还抓着一只杯子,威胁道,“你要是再敢过来一步,我就砸你!”
池君寒面无表情的盯着她,片刻之后,抬步往前去,下一秒,宋若词手里那只杯子也掉在了他的面前。
贺进吓得闭上眼睛——这怎么身体还没有恢复,又开始吵架了?
池君寒垂眸,轻轻踢开碎片,“不许闹了。”
他径直走到床边,瞧着刺猬一样将自己牢牢保护起来的宋若词,温和道,“我只是来看看你,不用那么紧张。”
“我不管,我要见君白,我不要见你!”
宋若词的小手还在床头桌上摸索着什么能砸的东西,可惜她这几天发脾气,东西早就被人全部撤走了,摸了半天,只摸到一束带刺的白玫瑰。
花瓶已经被她砸了。
池君寒眼神一暗,伸手想过来抚她的脸,宋若词突然抓起白玫瑰,扔了过去。
柔软的玫瑰却比任何易碎品都轻易的划伤了池君寒的手。
血珠很快从伤口上渗了出来,染红了玫瑰花瓣,池君寒没有缩手,平静的扣住了宋若词的手腕,“你还想砸多久?”
宋若词也没想到他会出血,一下便慌了起来,盯着他鲜血淋漓的手背道,“你流血了……”
“还想砸什么,告诉我?”
男人的声线严厉了起来。
宋若词被凶的一颤,畏惧的往后退去,然而池君寒却不容许她退后一步。
“松开我……”
“不是想砸吗,继续砸,贺进,给她买上一百个花瓶,供她砸!”池君寒的声音平静的叫人恐惧。
贺进犹豫道,“大少,少奶奶不是无意的……”
“让你去你就去!”
贺进无奈,只能用最快的速度就近找了家瓷器店,买了一百个花瓶,一批一批的运进医院堆满了宽大的病房。
宋若词小脸苍白的看着那一只只堆起的花瓶,大脑一片空白。
直至最后一只花瓶运完,池君寒才俯身挑了一只最为鲜艳好看的,擒在掌中,递给宋若词,“好看吗?”
宋若词被他吓坏了,像个被教育过的熊孩子,怯怯点了点头,“好看……”
池君寒微一勾唇,“把它砸了。”
宋若词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看着他,池君寒目光坚定的伸着手,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大抵是看出他眼中的认真,宋若词也不敢再使小性子了,软软的推开花瓶道,“我不砸了,好不好?”
池君寒薄唇轻启,吐出两个无情的字眼,“不好。”
话音刚来,他手起手落,花瓶便如愿碎了一地。
宋若词已被吓懵,连手都不敢再抽开,任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