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气还是依旧傲慢。
宋若词抿了下唇,弯如新月的眉舒展了开来,那双仿佛能将月色悉数敛入的眸,在暗处也熠熠生辉,“大姐——”
池君媛皱了皱眉,竟然没有拒绝她这个称呼。
“大姐,你没有觉得,你似乎对我好了一点点吗?”宋若词挑起指尖,比划了一下,少女唇边似有俏皮的微笑扬起,分外可爱。
池君媛突然撇过头,没有对上她的眼眸。
她好像在遮掩什么,始终不泄露给宋若词看,而她被灯光勾勒的曼妙的侧颜,也透出沉而密的悲伤,“有吗?我不觉得,至多是觉得以前对你太差,过意不去而已,不要想多了,我和你,永远是猫和老鼠。”
池君媛张开十根手指上的红,冷漠道,“我是猫,你是鼠,我们可是永远无法共存的。”
是吗?无法共存……
那么眼下是什么情况?
宋若词舔了舔下唇,没有揭穿她。
气氛方才缓和了一些,一串属于男士的沉重步伐便闯开了门,池君白走了进来,目的却不是为了来看宋若词,而是扣住了池君媛的手腕,强行将她带了出去。
“大姐,你在这儿干什么?满房子的人都在找你,你跑来大嫂的房间,是为什么?”
池君白的音调掺杂着与他不符的冷,池君媛也瞬间摆出了防御姿态,戒备而尖锐的针对道,“我去哪儿关你什么事,松开我的手!”
池君白舔了舔后槽牙,察觉到宋若词困惑的目光,他才有所收敛的眯起眼睛,浓密的长睫垂了下来,温和道,“大姐,大家都很关心你的身体,如果没什么事的话,还请你先回去。”
“松开我的手!”池君媛怒瞪着他。
池君白没有动作,手掌亦没有松开半分。
以往在这样的战争里,从来都是温润的池君白笑着举白旗,可今天的池君媛却忽然冷静了下来,幽幽的注视着池君白半晌,在他关怀备至的目光下,麻木的勾了勾唇。
“好,我跟你出去。”
她不再闹,不再争执,被池君白拉着出去,走廊里甚至没有听见她的尖叫。
宋若词对这样的池君媛大跌眼镜。
池君媛这辈子,居然有对人服软的时候?
片刻,男人的脚步声再度响起,宋若词满脑子都是池君媛刚才的模样,心不在焉的说道,“大姐怎么样了,你怎么忽然把她带出去了,她没有伤害我……”
“没有伤害你就好。”沉磁的声调,宛如大提琴华丽的声线,骤然在耳边绽放。
宋若词猛地抬起头,背脊上的穴位似被点了一下,半边身子都麻了——她正想着要怎么千方百计避开他,他却自己找上门来了。
“你……怎么来了?”她静静的问道。
此刻或许是最不宜二人见面的时候,可他偏生来了。
宋若词连赶走他的力气也没有,只能无奈垂眸,尽量不去看他,她怕自己多看一眼,心境便会颠倒个不停,今夜都无法睡去。
“我来看看你,你今天昏过去两次,我帮你联络了医生,明天就去,好不好?”池君寒声音温软,这恐怕是他生平最温柔的声调。
可女人并没有一丝被触动的模样,她只是深深的、深深的瞧着他,像瞧着一个陌生人。
池君寒希望她再闹一些。
平常的女人听见男人出轨的消息,都应该大吵一架,或者一哭二闹三上吊,他当然舍不得让她耗费力气去做这些,可这都是在乎一个人的体现——而眼前的女人,仿佛不再在乎他。
因为他做了一件错事,错的彻底的事。
池君寒棱角分明的俊容,随着呼吸起伏,逐渐变的柔和,“若词,对不起。”
他说的真挚且痛悔,好似要从心口活生生剜下一块肉才够。
宋若词听见了,她淡淡的“嗯”了一声。
随即笑了。
笑的那眼底的厚厚冰层都化开了,笑的男人心尖一颤,下意识的跟着她勾动嘴角。
女人的声音依旧软糯甜美,扣动着他的心弦,“我听见了。”
池君寒一愣,呼吸都在发颤,“那你原谅我了?”
宋若词没有回答。
她保持着笑容,轻轻起身,拥抱住了池君寒,将头埋在了他的怀中,在池君寒觉得心中不安还想再问的时候,她抬眸吻住了他的唇。
难得主动的唇瓣在他的调教下已褪去了生涩,灵活羞涩的啃咬着他,她目光之下皆是迷离,池君寒的心忽然软了下去,一时间什么都问不出口了。
什么都不重要了不是吗,只要她还在身边。
夜很长,宋若词抱着他,眼神却泛着空。
……
本要回家,可宋若词偏要去公司上班,池君寒拗不过她,只能带她一起去。
可能是在家闷的久了,连公司的空气她都觉得新鲜。
宋若词踏入公司大门,门口一张张笑的像花的脸淹没了她,她依稀能看出他们伪装的很好的谄媚与讨好,霎时觉得很倒胃口的敷衍一笑。
人群后突然发出一声尖叫,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尖叫。
宋若词还没有回过神来,便被一具高大的身体覆盖,仓促倒地,幸好有池君寒在背后扶着,才幸免于难。
池君寒暴怒之下,一脚将人踹了出去,男人应声倒地。
那男人穿着半旧的西装,头发却凌乱,脸上透出的浓浓疲惫,下巴上青色的胡茬已经长成黑色,他凶恶的愤怒盖住了本身俊逸的面目,宋若词乍一看,甚至没有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