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千爱早已变了脸色。
她不明白为什么今天的哥哥话突然这样多,且突然对池君寒多为纠缠,就为了一个……宋若词吗?
她不解且怀疑的看向那个纤弱的女人,低声劝说着,“你今天怎么了,爷爷还在等你,该回家了!”
唐千爱的声音太急促,池君寒恰好听清了她的每一个,略一勾唇,慢慢道,“既然家中还有老人在等候,唐少也不该总在外面逗留才是,再贪玩,入了夜也该收收性子了。”
他与唐风易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出乎意料的并无火花,只有两道冰锥互相交错,迎面冷漠。他们都不是性子温驯的人,所剩无几的温度,只会给最重要的人。
譬如——宋若词。
唐风易缓缓垂下比女人更浓密纤长的睫毛,夜色模糊了凌厉的轮廓,看上去有了些许人情味,他虽然没有笑,可声音却听得出独一份的温淡,“那下回再见,希望下次,没有那么多扫兴的人。”
唐千爱与池君寒的脸色俱是一冷。
挑衅过后的唐风易又深深看了宋若词一眼,方才扬长而去,他的背影洒脱不羁,好像世界都困不住他。
宋若词出神的看了一会,下巴一痛,被强制性抬起,映入男人的眼帘之中。
池君寒漆黑幽冷的眸,昭示了他此时并不愉快的心情,“你还打算看到几时?”
他手指又一用力,宋若词“嘶”的一声,冷漠的瞥开头,“很疼。”
她打开了他的手,这个举动无疑是火上浇油,池君寒眸色一深,猛的扣住她的双肩,沉怒道,“我才是你的丈夫,你瞒着我出来走走,为的就是和他见面,玩也玩够了,还要对别的男人恋恋不忘吗?”
宋若词瞪大双眼,可笑的看着他,“你在想什么?”
她只不过多看了两眼游乐园墙壁上挂的彩灯,那彩灯的方向恰好是唐风易离开的方向而已,就凭这一眼,难道要判定她出轨吗?
不可理喻——
池君寒眼底浮现出复杂与挣扎,最终化为一记凉薄的笑,“我在想什么,你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还要我再提醒你一遍吗,你和唐风易,什么时候走的那么近了?”
他每一个问题都像在将她往绝路上逼。宋若词半天的好心情全部毁于一旦,疲惫的推开他,“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我累了,回去吧。”
她本来想与他解释,可被愤怒操控根本说不出一句善意的话,倒不如一个字都不要说。
听不见解释的池君寒已然怒火中烧,冷声讥讽道,“亲密到都不能告诉我了吗?”
宋若词突然冷下表情,默默看着地面半晌,扯了扯嘴角道,“你以为我出轨了?”
池君寒眯着眼睛,侧头打量着她,“是与否,你自己心里清楚。”
真是让人伤心的一句话。
宋若词只觉得自己心口冰冷,连一口热气也没有了,她俯身吃吃笑了半天,抬手朝池君寒脸上打了一巴掌,女人的力气不大,却够响亮。
“池君寒,你真不是个东西。”
贺进在旁边都看呆了。
这可是大少爷这辈子第一次被人打耳光,就算过世的老爷再生气,也没有打过少爷的脸。
池君寒先是一怔,眸中闪过不可置信,接着怒火攻心,猛的抬起手重重的要落下来时,强大的自控力让他的手掌捏成了拳头,迟迟没有打到宋若词脸上,“你已经一次又一次触犯到我底线了,我不动女人,跟我回去,我可以不计较你的过失。”
贺进又呆了,他们大少还有这么隐忍的时候?真是爱情使人盲目。
宋若词仰着头等他那一巴掌落下,见那掌收了回去,姣好的美眸里划过一道讥冷的光,“倘若我偏不跟你回去呢,你能拿我如何,池君寒,我告诉你,池家的生活我已经过够过腻,我要——”
她剩下的话堵在口边,人却软软倒了下去,池君寒眼疾手快将她抱在怀中,静静抱了片刻,朝着贺进道,“你做的很好。”
他刚才一记手刀劈在了宋若词的后颈,宋若词这才倒了下来,否则她这张无情的樱桃小口中,不知又要喋喋不休什么伤心的话了。
池君寒已被刺的近乎麻木,只有在看着宋若词的时候,他才能察觉到真真切切的痛。
回唐家的车上,唐千爱坐的笔直,过往的路灯不断将她的脸分割为明暗两极,过了许久,她灼灼目光扫向坐在她对面的唐风易,轻声道,“你今天,和她真的是偶遇吗?”
唐风易并不回答,兀自摸出一瓶冰水饮下。
唐千爱沉沉的看着他,犹豫着开口道,“你……是不是喜欢她?”
“噗——”
唐千爱没有防备的被喷了一身,眉毛眼角都挂着水珠,吃惊的看着面前被呛的咳嗽的男人,娇容转怒,“你干什么!”
唐风易差点没呛死过去。
他拼命捶打着胸口,总是没有表情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可笑,“你是这么认为的吗?”
唐千爱擦拭水珠的手一顿,“如果不是,你为什么对她那么好,你可不像是会随时行善的人,没有一点出乎意料的关系,你这个眼睛永远只看着画的人,会浪费时间看着她?”
她语气间酝酿着不明的醋意。
明明他是她的哥哥,因为一点小误会这么多年都势同水火,如果他对所有人都这样也罢了,偏偏出现了一个意外——宋若词,她到底有什么魔力,让这一个一个的男人,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唐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