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若词讶异的瞧了眼正发挥优势的唐千爱一眼。
这样的唐千爱还真让人熟悉,不过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了。
尹婉莹被她堵的脸色惨白,气吁吁的掐紧了指关节,又奈何那个录音笔没办法,半天再也蹦跶不出一个凶字。
唐千爱看她这副模样,嘴角轻勾,轻蔑冷薄的笑浮出。
三个人对峙着,而宋若词极少极少开口,她想知道的话已经问完了,她想知道,尹婉莹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池君寒的。
尹婉莹怼不过唐千爱,眼珠子骨碌一转,主意打到了宋若词身上,她眼睛里很快堆出了眼泪,一秒钟就掉了下来,速度快到让唐千爱和宋若词都惊愕了一下。
扑通一声,尹婉莹居然跪了下来,抱住宋若词的小腿,低低泣诉道,“少奶奶,都是我不对,我不应该怀上大少爷的孩子,如果我早点知道我怀上了,就应该把它打掉才对,可那毕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已经四个月了,和少奶奶你的孩子一样大,我不忍心……我已经发过誓,再也不靠近少爷一步,这个孩子生下来也不会争名分、争家产,你就让我安安静静一个人生下来,我立刻就带着孩子走,绝对不会再碍少奶奶的眼睛!”
她哭出声来,科室里的医生不耐烦的推开门想赶人。
看了这一幕,不免微愣,医者仁心,看见孕妇下跪多少有些不忍心,但也不敢上去劝说人家的私事。
确认了心里的想法,宋若词只是怔了怔,覆着清愁的星眸便陨落了所有星辰,沉黑如宙,没有了一丝声息。
没有哭,没有怒,更没有歇斯底里的疯狂,她安静的像一尊石膏雕塑,表情如常的固定在凝脂肌肤上。
尹婉莹早就准备好挨巴掌的准备,可是看宋若词一言不发,只是怔怔的看着她,她居然被宋若词黑漆漆的目光看的心里发渗,下意识远离了她一些,继续哭诉道,“我和大少爷那一次是在少奶奶嫁来以前,绝对没有插足少爷和少奶奶的婚姻,那只是一次错误,为什么少奶奶一定要揪着我不放,你也是母亲,不可以放我和孩子一条生路吗,我知道错了,我求求你少奶奶,让我生下这个孩子吧……”
听到这儿,科室的医生再也忍不住,走出来扶起了尹婉莹,压抑着怒意道,“起来吧,地上凉。”
她有所针对的说道,“这件事你有什么错,错的是男人,只有没用的女人才会把责任推卸给女性,有这个功夫和胆魄何必要刁难你,不如回家好好和男的扯清楚!”
唐千爱气笑了,正要出头,忽然被宋若词攥住了手。
她的手很冰,像堆了满手的雪花,握着唐千爱的时候,唐千爱略颤了一下,犹豫的看向她。
宋若词雪白的肌肤褪去了血色,被打击后仍然留着应有的优雅与从容,她朝唐千爱笑了笑,然后弯腰拦住了尹婉莹还要下跪的姿势,不客气的掰开了她每根八爪鱼似得手指。
尹婉莹不甘的咬紧牙关,在医生的帮扶下继续演着脆弱可怜,双眼红红的呢喃道,“少奶奶这是放过我了吗?”
宋若词望着她的眼里只有澄澈的漠然,好像尹婉莹不过是她眼里的一粒微尘,她恬淡一笑,语调轻柔,“好话坏话都被你说尽了,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呢,你好自为之吧。”
她淡然的握紧唐千爱的手,绕开尹婉莹走出医院。
唐千爱简直不敢相信她的大度,睁大了眼睛在医院门口甩开她的手,想大声谴责她的懦弱,可对上她冷寂麻木的双眸时,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了。
宋若词走了,医生松了口气,弯腰帮尹婉莹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尹婉莹刚想清甜的笑答一声谢谢,就被医生严肃的眼神盯的不太舒服。
医生听说宋若词也是孕妇以后,心里多少有点可惜,这件事的错本不在两个女人,她帮了一个,对另一个就有失偏颇了。
“尹小姐,不管怎么说,人家现在也是正经太太,又怀了孩子,既然你都自愿放弃了,也别怪我多嘴劝你一句,不要再试图插足别人的家庭了。”
尹婉莹没想到自己的把戏被医生看出端倪,一张哭的红扑扑的小脸顷刻间惨白,眉头狠狠一皱,伸手推开了医生的搀扶,扶着自己的腰和还未显怀的肚子,高高在上道,“用不着你多管闲事!”
……
宋若词已经出了半个钟头的神了。
她没有坐车,唐千爱看她可怜自愿送她,可从上车开始,宋若词就纹丝不动,一言不发的看着窗户上自己的倒影,唐千爱无论问什么她都不回答,好像完全听不见。
她无聊的玩了会手机,抬眸看宋若词还沉浸在沉郁里,脆弱的像个琉璃质地的装饰品,空有美貌皮囊,灵魂芯子已经被抽走了。
“若词,别发呆了,要是气不过,再回去教训她一次,小三还有理了,你想打官司吗,我帮你出出气?”唐千爱惯用慵懒的口吻,将一切报复都渲染的轻描淡写,压根不把尹婉莹放在眼里。
她当初如果嫁给池君寒,遇上尹婉莹,不出三天就能把这号人抹的一干二净,她不能容忍自己的所有物被别人侵占。
宋若词其实都听得见,她对着窗户,空洞的眼睛里不住的流出清淡的笑意,夹杂着半分嘲,半分苦,是呀,唐千爱这么做有什么不对。
不用她出手,她的爷爷就会暗中处理掉一切路障,让她的婚姻和事业一样顺风顺水。
可她又没有靠山,不光没有,她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