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君白满意的笑了,温言解释,“大哥来的晚,刚才大嫂修剪花枝的时候遇上了一条大虫,大嫂害怕,才跑了出去。我在里面忙活这么久,将将把虫子抓住,你看——”
他伸出匀称干净的手,里面有张纸团,纸团半开,躺着一只半死的虫尸,个头足有成年人拇指大小,十分恶心。
宋若词见证了他空口说瞎话的能力,又看见了那只虫尸,胃里一阵翻涌,脸色煞白的干呕起来。
池君白立刻收拢了手指,将纸团裹着虫尸利落的丢开,才怅然道,“吓着大嫂了?大嫂别怕,虫子已经死了。”
他上前一步,宋若词瞪大眼睛,往后缩了缩。
池君白适时的停下脚步,脏手半垂着,极有耐性的询问道,“大哥这回相信了吗?”
池君寒沉着脸,犀利如刃的目光反复游弋在池君白的身上,池君白温文的半垂着头,不退不避,保持沉默。
他收回目光,轻柔的搂住有气无力的宋若词,不嫌弃的擦了擦她苍白的小脸,“是真的吗?”
宋若词呕了一场,累的连眼皮子都翻不动,毫无血色的唇瓣嗫嚅片刻,点了头,“是的,我怕虫子……”
她听的出,池君白是在和她做交易。
她不出卖,他就保守秘密,果然就算学过医,也是流着池家血脉的奸商——
池君寒剑眉深折,拦腰将宋若词抱了起来,无视身后神情微妙的池君白,大步走出温房,在没人听见的风里,低柔的安慰着已经累的合上眼睛的女人,“别怕,虫子没了,我在你身边。”
宋若词想拒绝他,可动手指的力气也没有,眼皮象征性的掀了掀,就沉入了噩梦中。
浑身乏力……
宋若词吸着鼻子,从梦中惊醒,被光怪陆离充斥的大脑涨的生疼。
她摸索着开灯,却被一只温暖的大掌包裹着塞进被子里,灯被打开,昏黄的床头灯照亮了房间,也照出了枕边人。
宋若词昏沉沉的依偎着枕头,鼻塞脑热,张开嘴巴,滚热的气息比沙哑的声音更快一步发出,“你怎么在这儿?”
女人的音调又娇又软,像杯稠稠的蜜汁。
池君寒听的嘴角上扬,伸手探了探她额上温度,搂着她的小腰喂水喝,“你发烧了,睡过去了,我陪着你。”
他生怕宋若词不同意,解释道,“你身边不能没有人陪着,等你病好了,我就去客房睡。”
宋若词听出他藏的很深的委屈,冷嗤一声,拍开他的手,“让杨妈过来,你睡你的吧。”
被温水润泽后的声音果然更腻更甜了,就是整个人仍烫的像个小火炉,虽说已经退烧了,体温还不见减。
池君寒选择性无视了她的话,抱着绵软无力的宋若词,拿软枕垫着她瘦弱的脊背,“让你贪凉,杨妈说你昨晚开了一夜的空调,十八度,你以为你还是十八岁,冻一夜还能活蹦乱跳,把你丢到北极,看你还老实不老实。”
男人絮絮叨叨的话缠人的要命,宋若词又热又干,离了水没半分钟就燥的舔嘴唇,烦躁的推攘着体温甚高的男人,赌气一样把手脚伸出凉被,感受外面微凉的空气,“要你管,我才二十岁,比十八岁也大不了多少。你给我走,让杨妈过来……你烦死人了!”
池君寒眼神一暗,发狠似的把她按在被窝里,沉着脸握住她细瘦的手脚囚进凉被,把自己的那份都贡献了出来,硬是把宋若词裹成了个粽子才松手,“杨妈已经睡了,这儿只有我,你要是不想自生自灭,就给我听话!”
“不听!”宋若词病的迷糊,委屈的耍起了小孩子脾气,“你滚开,我不要你,王八蛋,臭男人!”
池君寒就睡在她身侧,双手牢牢的扣着她,将她按在怀里,听着她那些含嗔带骂的字眼,池君寒愠着脸,却怎么都生不出气。
他轻叹了口气,认命的继续喂她喝水。
喋喋不休的小嘴巴沾了水流就安静了,贪婪的吞咽着,嘴小盛不下杯口,多余的清水沿着她下巴流进睡衣里,润后的唇水灵饱满,半杯水见了底,还不满足的舔着嘴巴嘀咕,“不够,我还要喝!”
池君寒促狭一笑,松开水杯,拇指指腹用力按揉着她湿润的唇瓣,逗她,“要是我不给呢?”
宋若词安逸闭着的眼突然睁开了,里面满是明晃晃的委屈与不满,“我要喝!”
烧迷糊的人全无理智可言,如果她清醒着,断不会这样娇蛮的与他说话。
她这段日子,望着他的眼里除了防备就是冷漠,就算是萍水相逢的两个人,眼神也比她的有温度,现在发烧了,软盈盈的眼里水波含情脉脉,让人忍不住陷进去。
池君寒心头一软,暗下眼神,捏着她小脸问,“求我我就给你喝。”
宋若词被被子困的口干舌燥,不耐烦的踢着被子,嘴里敷衍着,“求你求你了。”
池君寒心里舒服不少,忍不住得寸进尺,“还得亲我一下。”
既然她已经答应要放弃孩子,就证明她仍是愿意和他过下去的,只是难过心里那关。
既然她过不去,他就帮她过,两个人过日子,总有一个人要忍让包容,以前池君寒并不理解这样的感觉,但现在或许明白了,她在身边的时候,星星月亮也想摘下来送与她。
宋若词听着这无厘头的要求怔了怔,无神的眼眸眨巴两下,就被本能驱使着凑近了他的脸。
池君寒早就等着了,心里居然有些按捺不住的澎湃,他故意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