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君白看着清瘦修长,可男人的力道与他隐藏的力量让她害怕,擒住一个她,还绰绰有余。
池君白像制服了不听话的幼兽,宠溺的叩了叩她的脑门,温柔道,“把手拿给我看看,如果创口面积大,就要立刻去医院,否则感染了,你还要不要命了?”
宋若词什么都听不进去,拼命的挣脱。
手在不自觉里被池君白稳稳的捏在掌心里,被男人巨大的力气迫使着张开血肉模糊的掌心,血滴沿着她的掌纹流淌,滴落在他手上,两个人都被血弄的黏糊。
池君白看着自己手上来自女人的压印,与她血兮兮的手,忍不住皱了眉头,“就算是花,也容不得你这么握着,疼不疼,跟我去医院!”
“不去!”宋若词已经绝望,浑身上下唯一能用的武器就是牙齿。
她张开嘴,照着男人的手就咬了下去,直到舌尖尝到甜丝丝的血腥味,她才像触电了一样弹开。
池君白的手已经流出血,创口看着不比她被扎的好上多少。
可他不动不避,像个玉雕的人,面色如常的任她咬,脸上的轻松与怜惜不是装就能装的出的,他另一只手在撩着障碍她视线的碎发,温柔的像一缕清风,不给她任何压力。
宋若词险些吐出来,用衣袖擦着嘴里他的血,小脸惨白,看着池君白的眼神悲观无望。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的声音恢复了细弱颤抖。
池君白贴着她脸颊的指尖一顿,勾唇道,“终于肯好好跟我说话了?”
宋若词战栗着不说话,面如死灰。
“早这么乖巧不就好了,也省的受这么多罪。”池君白按着她出血的手,低低叹息,“你呀……”
宋若词僵的像个木头人,池君白拉着她面对着墓碑,轻言细语道,“岳母,我是池君白,未来若词的丈夫,我在此跟你保证,无论顺境还是逆境,无论富贵还是贫穷,无论健康还是疾病,我都会和她携手相伴,走到人生终点,希望你能认可我。”
多么像结婚誓词,两个人血糊糊的手拉在一起,宋若词恶心的全身起了鸡皮疙瘩,双眼红肿,也挣脱不开。
她呆滞的听着池君白如沐春风的话语,眼泪都忘了流下。
或者说,已经没有眼泪了,哭干了。
池君白变戏法般从身后掏出一束白丝带扎的完整新鲜的百合,恭敬的放到墓碑前。
一直没有动静的宋若词,突然扯住了他,沙哑道,“你的花也是脏的,拿开,妈妈不要你送的花,不要脏了我妈妈的坟墓!”
池君白手一顿,没有拾起百合,而是微笑着望着天道,“你代表不了她,不如我们再来打个赌,我赢了,这束花就很留下,如何?”
宋若词咬紧唇瓣,闪烁的眼波中泄露着对他的恐惧,她不知道他又要耍什么花招。
池君白始终紧紧与她十指相扣着,不让她分开,声线朗朗道,“今天的风很大——听说,墓地的亡灵能操纵这儿的风,如果百合十分钟内没有被风吹走,那么就证明她不接受我,我也会承诺,再也不纠缠你,如果百合好端端的在那儿,那就证明她接纳了我,你最听她的话,她接纳我,你也得接纳我,好不好?”
最后一句带着祈求的语气,是他附到她身侧,对着她耳尖低诉的,温暖而缠绵,好像情话。
宋若词冷不丁打了个寒战,看着他的目光也多了讥诮。
池君白可不会做让自己失败的事情……
今天的风的确很大,可抵不过他的人心。
可她不答应他,今天恐怕真的走不掉了。
宋若词放弃挣扎,面如沉水般看着地上的百合,百合的叶片被风吹的零乱,没了方才在他保护下柔美芬芳的姿态,好似随时都要被风吹起刮飞。
尽管不信任池君白的赌局,但宋若词还是忍不住在心里默默哀求,求求风,也求求百合,快点吹起,不要让她陷入新的牢狱中。
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宋若词的视线不断被狂风中的枯叶迷住,心里最后一寸温暖也降至零度。
风明明这样大,可为什么百合纹丝不动?
这样孱弱的花朵在狂风中几乎要被吹碎,连她脆弱的身体都好像挺不住了,为什么花还在?
是他动了手脚,还是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灵验,如果是真的,那么妈妈,你该有多可恶。
你怎么能,认这样的人当女婿,怎么能认同他对她做的斑斑罪行?
池君白掐着时间,甚至还多开恩的延长了半分钟,嘴角笑意愈浓,“时间早该到了,如你所见,花好端端的在这儿,她接纳了我,那么按照我们的赌约,你也该接纳我。”
宋若词的发丝在风中乱舞,她单薄的身体不断摇晃,好像要消失一样,“你的确赢了没错,可是我从没有说过要跟你赌,不光如此,花在,能说明什么?我不是那么迷信的人,你所做的一切也都是无用功,想凭此打动我,只会让我觉得你更卑劣。”
她压低了声音,脸上的笑意朦胧而迷离,“池君白,你以为什么都捏在你手里的时候,实则什么都空了,不要总对自己那么自信,否则你也不会一直被他压着一头了。”
池君白笑容骤失,阴冷的目光穿透雾蒙蒙的天气,刮骨刀般剜在她的身上。
可宋若词只觉得舒心的痛快。
既然不能决出胜负,那么这么斗下去吧,反正她的终点无非宁为玉碎,怎么也不会让他得到。
趁着他愠怒的空档,宋若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