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主要与外界联络的是贺进,他每天忙的焦头烂额,书房里几乎时时刻刻都传出他略带沙哑的音调,池君寒一个人关着自己不知道在干什么,贺进接着电话,下属忽然发来了一则今早池氏新开的新闻发布会。
他皱着眉看着,看了一半脸色骤变。
原本没有池君寒的权利,是没有人有资格开发布会的,而舆论施压加上股东倒戈,与尹婉莹一起消失多日的苏澜卿突然出现,居然以池君寒的名义直接叫来记者开了发布会,而主题居然是代池君寒向公众谢罪。
贺进突然打了个寒战,对这位老夫人瘆到了骨子里,他敲开池君寒的房门将他叫出来时,池君寒正对着床头两只廉价玩偶发怔,直到听见视频中传来的苏澜卿的声调,才迟迟别过头,夺过手机,双眼沉冷的盯着记者发布会上坐在主位,义正言辞到口口声声“大义灭亲”的苏澜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现场叫来的记者都是经过筛选的,自然不会说她半个字的坏话,看发布会举办的时间,这会再拦也来不及了,网上应该已经是消息满天飞。
池君寒坐下来,面无表情的看完了整支视频,漆黑深邃的眸被手机反光照出一丝森然。
画面中的苏澜卿脸色憔悴,保养得宜的皮肤也多了不少皱纹,鬓角微白,端的气度雍容闲雅,稳住大局,对着数十台摄像机也不怯场。
“对池君寒所犯下的错误,池氏集体唯有致歉,后续的补偿我们用尽所有的努力去尽量求得受害者的原谅,也绝不会拦住受害人的起诉,并愿意配合警方检方完善后期事宜,我们在此承诺,池氏清清白白,绝不会包庇任何一个罪犯,愿意接受公众与有关部门的监督,对此,我们十分抱歉。”
苏澜卿泪眼婆娑的朝着镜头鞠躬到底,年迈柔弱的身体充满了脆弱。
她擦去眼泪,招手示意下属,对媒体道,“除此以外,我还要公布一则至今以来我从来不敢公布的视频证据,证明池君寒的另一项罪果,之前是我太过怯懦,以至于导致了今天这样的局面,希望现在拿出还不算晚,也多谢社会公众的关心,让我有了这样的勇气,敢于揭露事实。”
下属立刻调出大屏幕上面的发布会字样,播放出一则监控摄像头角度所拍摄的画面。
右上角的时间显示的是几年前,池父病重,即将离世的时间。
地点则是一处律师事务所,池父的遗嘱交由自己可信的律师托管,遗嘱的存放地点本来是机密,但无人的画面中,遗嘱却就搁在桌子上,看样子应该是有人拿出遗嘱后遇到急事出门了。
监控的画质不算好,似乎被人为损坏又修复过,静止了半分钟,才有个西装革履,身材修长的年轻男子悄悄走进房间。
因为摄像头在书柜上方隐蔽处,所以拍不到男子正脸,仅仅能看见他的轮廓与侧颜。
男子取过桌上的遗嘱简单翻阅过后,脸色突然沉了下来,低声说了句,“爸爸怎么能这么偏心?让池君白继承池氏,他有什么资格?”
正在观看的媒体一片哗然,苏澜卿更是委屈的抹了几滴眼泪,哀婉不已。
这声音,大家一听就分辨出是池君寒的,音色、语调,还有停顿的节奏,都极有辨识度,众人再定睛一看,纷纷变了脸色,面面相觑。
画质虽然不清晰,但这名年轻男子的特征也太明显了,联想到这声音的主人,再猜他的身份也就不难了。这人不是池君寒还能是谁?
男子从怀中掏出一份与遗嘱一模一样的文件放回原位,然后将原先的遗嘱塞进怀中带走,画面一闪,男子走出房间不久后,受池父托付的律师便走了进来。
他还不知道遗嘱被调换了,正要取过桌上的遗嘱确定内容,便接到一通电话,瞪大眼睛道,“什么,池总过世了?”
律师浑身一抖,来不及继续说下去,便拿起遗嘱神色匆匆的离开了房间。
到这儿,视频才算是彻底播放结束。
在场的人看着黑屏的大屏幕,还沉浸在刚才的片段中,一脸凝重犹豫。
他们接到的消息只是奉命揭露池君寒猥亵女性的案子,没想到苏澜卿会在发布会上扔出这么个重磅炸弹。
如果视频是真的,那么可能连池氏继承人也成了手段上位,可是要法律追责的,可监控里的人和声音都那么真实,又怎么可能是假的,难不成池君寒疯了,会配合继母演这么一出对自己不利的戏?
手机上方的指尖轻轻点了两下,发布会现场聒噪至极的背景声终于消失。
池君寒坐在缺失光线的一角里,揉着额角,慢吞吞道,“上午都发生了什么事?”
池氏不少人马都被股东和苏澜卿分离,贺进现在手上能用的人不多,消息比以前也相对闭塞,摇摇头,凝重道,“我们的联系网好像被人切了,发布会的事,在开始前,我没有收到任何的消息。”
池君寒抬起下颌,指尖沿着冷峻的轮廓往下延展,落在他嘴角,他丢开手机,不紧不慢道,“那现在呢?”
贺进调出已经大爆的网上舆论,递给池君寒看。
因为苏澜卿早上那一出戏,本来就健忘的观众关注点又被拉了回来,骂声一片,听说还有人组团去池氏集团门口抗议,让他们趁早把池君寒这个犯人交出来,作为企业领头羊,更应该以身作则,严惩不贷。
热搜第一条是池氏发布会,第二条则出现了猥亵强暴这样不雅的字眼,并